西廂樓獨占鼇頭的三家清吟小班分彆是:
綺陌春坊。
月華軒。
紫瀟閣。
這次舉辦群芳宴的位置定在綺陌春坊,由於此次規模遠超往昔,特地搭建了恢宏的舞台,甚至為了場地空曠,三家不惜重金購買附近地皮,並請工部牽頭進行修建和翻修,曆時三月有餘。
在治水之畔,一座能夠容納上萬人的舞台樓宇拔地而起。
中間是花魁表演的四方戲台,供花魁們展示才藝。
舞台正前方是一座四層高的樓宇,為最佳的觀賞位置,專為書院先生、朝野上的大員、九大姓之中的貴夫人、後宮佳麗、大齊的學子名人所設。
上麵掛著牌匾——“邀仙樓”。
而三麵環繞的放置桌椅的區域,則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等級,這些位置多由各地富商和九大姓中的小輩,朝中普通官員。
至於汴京的平頭百姓,則在治水兩岸遠遠觀看,每年皆是如此,兩岸百姓的呼聲最是震天。
現在!
此地燈火通明,璀璨的燈火宛如蜿蜒的長龍。
在治水波濤上漂浮著一串串絢爛的花燈,兩層樓高的花船在悠然飄蕩。
兩岸百姓紛紛湧來,數萬人齊聚,從高處望去,人頭攢動,密密麻麻。
夫妻二人將孩童舉在肩膀上,透過一個個攢動的腦袋,望著那一片已然燈火輝煌的舞台。
翹首以盼!
如今,已有不少九大姓之人進入邀仙樓。
下麵的區域也已落座多人。
隻等群芳宴開場,花魁娘子便會登台,場麵會越發熱鬨。
在戲台之後。
是三家戲班的花魁娘子,早早就已經到場。
待會由歌舞開場,已經準備多時,前日就有排練,之後是諸多花魁登台,獻才藝,賦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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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西廂樓一處酒樓小居。
乃是謝家、李家、司馬家包下來今日群芳宴的臨時打間之地。
謝鴻和謝老太君,還有其他兩家的主事之人已經去往舞台前麵的恢宏高樓“邀仙樓”。
謝原在一樓的大堂內走來走去,踱步不止。
“謝原,你走來走去乾什麼。”
謝琦月不耐煩道:“看的本小姐心煩。”
謝原沒有理會,看著剛剛派出的下人,急得搓手。
“這謝家到群芳宴就一個多時辰,怎麼去了這麼久!”
“觀弟怎麼還沒到,派去的下人也沒有個音信。”
在座的還有張雲芝,她也是眉頭緊蹙,心中暗暗擔心,時間過去了許久,在後麵馬車上的人半晌不見蹤跡。
其中還有一位尊貴之人,司馬家的許夫人。
司馬穆清的父親司馬長風,朝中的工部右侍郎。
要不是剛剛蘇相派人來尋,司馬長風還在此處等候,憂心妻女,同樣臉色焦急。
進了西廂樓朝中的禁軍,屠魔司,一層又層守衛,如今難以出去。
今日戒嚴!
三家已經大部分都已經去往群芳宴了。
酒樓大堂內,還有幾人。
張雲芝身旁還有一女子,乃是李書婉,當時在鴻景院內謝觀所遇的女子,原本是謝原母親給他介紹的相親外姓女子。
李書婉今日精心打扮一番,更顯得亭亭玉立,眉目如畫,一雙丹鳳眼,透著溫婉的神情。
二女本就是閨房密友,相約群芳宴,在此地等著倒也不著急。
李書婉看著張玉芝眉頭凝重,安慰道:“多半是路上馬車多,周旋不開,彆著急。”
“今日群芳宴,書院和大齊重臣都來了,沒有哪路的賊人敢鬨事。”
張玉芝緩緩點頭,汴京風平浪靜已久,心中稍安定了些。
在李書婉身邊還坐著一男子,身材英挺,身穿紫色貂皮,模樣俊朗,手中逗弄著一隻金黃毛發的狸貓,模樣白皙俊俏,臉龐卻有些病態,桃花眼中多了一分陰柔。
他拿著手帕,止住一陣綿長的咳嗽,身邊的人連忙幫他拍著後背,順著氣。
男子輕輕抬手,示意無妨。
大堂內眾人也不在意,這位十一皇子陳雍,從小就體弱多病,大家也習以為常。
九大姓和皇族,世代通婚,倒是對皇子公主什麼的,沒有高看一眼。
甚至九大姓不少子弟還有欺淩皇子之時。
陳雍和李書婉二人又是表兄關係,他也是好整以暇,也不著急。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有些熟悉的女聲冷笑道:
“他一庶子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在大堂門口一少女走進。
少女身材高挑,麵容肌膚如雪,烏黑如瀑的黑發柔順至極,直至臀部。
正是在謝家門口的李家的李雨桐,她剛剛就看這位謝觀不順眼,此時出言諷刺。
李雨桐身後跟著謝人鳳。
謝人鳳倒是嘴角帶笑,跟著走進正堂。
幾人相熟,而且有些不對付,倒是沒有互相招呼。
謝人鳳對李書婉、陳雍這位十一皇子點頭。
陳雍輕輕頷首,摸著手中狸貓。
謝原卻沒有鬥嘴的心思,在門口張望。
突然,他眼神一亮。
“馬車來了!”
清脆的馬蹄聲響起。
派來的下人也是著急忙慌喊道:“原少爺,司馬家府裡麵的馬車來了。”
“觀少爺,就是隨著司馬家馬車來的。”
張雲芝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走到門口。
謝人鳳微微一愣,卻隻是搖了搖頭,請了血月堂的殺手,去刺殺一位無權無勢的孤身一人而來謝家庶子,怎麼會失敗!
幾人湊在門口看向馬車。
司馬家留在此地的下人也是臉色欣喜,“是,夫人的馬車。”
奇異的是!
司馬家那位許夫人的馬車竟然不在前麵,而是一輛普通馬車行在前麵。
李雨桐其實來此,心中也是隱隱擔心許溪月,對於這位生母,她心中既有憤恨其拋棄自己,又在小時候對其多有依賴,對於其感情複雜,難以明說。
陳雍,這位十一皇子,將狸貓輕輕抱起,走到門口,倒是有些好奇這位“謝觀”究竟是何人。
馬車緩緩駛來!
司馬家為你駕車的馬夫,一時間看見如此眾多的貴公子小姐看來,手中冒汗,內心緊張。
剛剛走到橋頭,夫人讓他駕車在前,他就覺得不妥,他一個馬夫哪敢拉著謝家公子走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