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瞅一眼裴讓,嘀咕:“裴叔叔,你還沒哄好那個姐姐?”
裴讓扯了扯她辮子,眉眼帶笑,道:“哄好了。”
“肯定沒哄好。”陸梨把辮子搶回來,篤定道,“要是哄好了,你怎麼不和她一塊兒過年。你們這兩天見麵了嗎?”
裴讓一愣,忽然陷入沉思,變成木頭不說話了。
陸梨也犯愁,便也托著腮開始發呆。
林青喻用餘光瞧見,隨手拍下這兩個呆子,正打算說點什麼,就見江望從客廳裡出來,背著包,手上還纏了圈繃帶。
他一愣:“出去?”
江望“嗯”了一聲,道:“有急事,晚飯可能趕不回來。”
聽見聲兒,陸梨也轉頭看江望,詫異道:“晚飯不回來?去哪兒,回江家嗎?”
江望沒過多解釋,隻走近陸梨,摸了摸她的發,低聲道:“晚回來就先睡,彆等我。今年我自己回西區,你和小叔住段時間。”
陸梨怔住,沒來及說話,江望便關門離開了。
江北心納悶:“這小子乾什麼去?”
江望走後,陸梨便一直魂不守舍。
這是第一次,江望說可能不能陪她過年,也是第一次,不帶她回西區。陸梨無措地想,她離開後,也再沒人陪江望過年,陪他回西區。
他說需要時間,指的就是這個嗎?
過沒有她的日子。
“梨梨,想什麼呢?”江堯掰了螃蟹放到她麵前,打趣道,“手裡拿著什麼,你看看是橙汁嗎?”
陸梨回神,恍然發現自己拿錯了杯子,拿的是江南蔚的酒杯。
邊上的江南蔚瞥了眼江堯,示意他閉嘴,然後將杯子拿下來,溫聲道:“梨梨想嘗嘗?拿個小勺,就嘗一口。”
陸梨眨了眨眼,被逗笑,應道:“嗯,嘗一口。”
江堯見狀,戳了戳邊上的林青喻,壓低聲音問:“江望乾什麼去了?不說一聲就走,梨梨不高興一晚上了,不會陪女朋友去了吧?我靠,難不成回我爺爺家去了?”
林青喻想起江望手上纏著的繃帶,微蹙了蹙眉,他是故意的。
“我找人問問。”
林青喻放下筷子,起身出去打電話了,等再回來時,臉色不太好看。
江堯推他:“乾什麼去了?”
林青喻這會兒正煩,他問了拳場的朋友,大過年的,江望又跑去打拳了。明明可以誰都不說,偏要他看見那截繃帶。
這擺明是為難他。
他是告訴陸梨,還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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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林青喻換上羽絨服,帶著同樣穿得厚厚的陸梨出門了,還找了個借口,說帶妹妹去買煙花。江堯幫著打掩護,那幾個大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兩個孩子去了。
“阿喻哥哥,你知道哥哥在哪兒嗎?”
陸梨小跑著踩在雪裡。
林青喻回頭瞧她一眼,見她步子邁得小,便慢下來,道:“知道。你哥哥大年夜發瘋,跑去打拳了。你是去逮他,還是在家等?”
“打拳?”陸梨徹底懵住,“可是哥哥說,那是最後一次...”
林青喻沒替江望掩飾:“他想讓你知道,所以才故意讓我看見。他在賭我會不說,賭你會不會去,所以,你怎麼想?”
陸梨抿起唇,道:“用自己的身體賭?”
她一把拉住林青喻,邁開步子:“他不是想讓我看見嗎,那就去看看。”
話雖然這麼說,但拳場並不好進。
尤其是陸梨這小臉,一瞧就是個乖學生。林青喻勉強還算的上是個“社會不法份子”,兩人往裡一塊走,人還得懷疑陸梨是不是被脅迫來的。
於是林青喻把帽子、口罩都給陸梨戴上,臨時喊了個和拳場相熟的朋友來,然後把人往懷裡一扒拉,就這麼進去了。
“阿喻,今天怎麼會過來?又和家裡吵架了?”朋友問著話,眼神止不住往林青喻懷裡瞧,“帶個了姑娘來,女朋友?”
林青喻不耐:“不是,走走走。”
說著就把工具人推走了。
朋友走後,林青喻鬆開陸梨,道:“拉著我的衣服,不能鬆開。要是把你丟了,我這個年是過不去了。拉著我還是我找根繩,拎著你?”
陸梨抬起臉,晶亮、瑩潤的雙眸從帽兜裡探出開等他:“...拉著你,快點往前走!”
說著用力拍了林青喻一下。
林青喻:“......”
這小丫頭今晚可帶著不小的火氣,江望又害他!
地下拳場環境混亂。
林青喻冷著臉,帶著陸梨穿過人群,走到看台上。
底下人的喊聲如潮水一般湧來,所有人都在喊著“青旗”。這個人消失了兩年,忽然又在今晚出現,他已經接連打下了兩個人。
這是今晚的第三個。
陸梨怔怔地朝台上看去。
與視頻不同,現場帶給她的衝擊是巨大的。
台上的少年,赤著身,覆著薄汗的身軀對陸梨來說,陌生又熟悉。他仍舊帶著麵具,微喘著氣,黑眸緊緊盯著對手。
那眼神,陸梨曾見過。
六歲那年,她在大雨裡抱住了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江望。
那時的江望,眼神與現在如出一轍。
許是因為某種感應,台上孤傲、凶悍的少年忽而抬眸朝她看來。
陸梨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江望:裝可憐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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