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一陣響動後,換了睡衣的陸梨從裡麵推門出來。
江望瞥了眼她半濕的發,將先前拿在手裡的乾毛巾遞給她:“擦乾再洗衣服,水槽就在後門邊上。是冷水,覺得冷就放著,我來洗。”
說著,江望便踏進隔間將手電筒拿了出來。
這樣的情況,陸梨怎麼可能讓江望給她洗衣服。
她小聲道:“自己洗。”
陸梨洗衣服的時候,江望在隔間裡洗澡。
他脫了上衣,俯身一探,桶裡還有半桶熱水,是陸梨留給他的。
江望直起身,道:“梨梨,熱水是給你用的,明天不要剩下。”
江望身高優越,陸梨轉頭的時候甚至能瞥見他的肩頭,她納悶道:“你不用熱水嗎?”
“嗯。”江望嗓音微喑,“我用不上。”
陸梨也沒多想,隻嘀咕道:“身體真好,跟著裴叔叔練了幾年也不錯。哥哥,你把短袖扔給我,我一起洗了。”
“洗你的,彆說話。”
江望在暗中蹙著眉,一抬手,半桶冷水便兜頭而下。
陸梨一呆,小聲罵他:“霸道!話都不讓說!”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一開口對江望來說便全是刺激。
江望閉著眼,腦海中不斷閃過月光下那雪白、纖細的足,身體越來越熱,聽她輕輕軟軟在他耳邊響他就頭皮發麻。
耳邊安靜下來後,熱潮漸漸褪去。
江望又澆了半桶的冷水,慢慢平靜下來。
江望從隔間裡出來,帶著一身水汽。
陸梨晾完衣服回到後門,坐在小台階上,托腮望著山裡的夜,順便等風吹乾的頭發,再順便等江望一塊兒上樓。
“哥哥,小蔥幾歲了?”
“八歲了。”
陸梨一愣:“八歲了?”
可那小女孩分明隻有丁點大。
江望“嗯”了一聲,道:“小蔥家裡沒有勞動力,前些年奶奶眼睛還行,做些縫補工作。這兩年眼睛不太好,做不了這些活。家裡都靠村裡補貼,她今年才上學,所以她喜歡你。”
捐贈是以陸梨的名義進行的,他們自然會以為陸梨是捐贈人。
陸梨悶悶道:“看見她,我總想到小時候,你那時候也瘦瘦小小的。”但小蔥和江望不同,小蔥眼裡都是未來的憧憬和期待,江望對這個世界充滿戒備。
想到小蔥奶奶,陸梨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五十年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白頭發也挺好看的,希望到時牙口也好。”
江望低聲應:“梨梨怎麼樣都好看,雖然...我看不到。”
陸梨抿唇:“哥哥也會變老的。”
“我不怕。”江望抬眸看向陸梨,“我不怕白頭。”
他隻怕沒有她的日子。
少年的眸光攝人,其間的愛意如潮水般湧起,卻像繩索一般將陸梨捆綁其中。她張了張唇,似想說什麼,但話未出口,便忽而移開了臉。
自那晚過後,江望再不掩藏他的心思。
陸梨常常無法直視他的眼神,她明白自己在逃避,可她逃不開他的愛。從往事裡邁出步子的陸梨,在麵對江望時,又變成膽小鬼。
要忍住,陸梨告訴自己。
這些情感隻會變成江望的負擔。
他還有漫長的人生,不該囿於這煩亂的感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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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上樓後,時間不過九點。
這二樓除了小房間,外麵放的都是一些穀物和雜物。所以除了這房間,他們無處可去,隻能在床上呆著或者窗前呆著。
在底下坐了半天,陸梨的頭發乾了大半。
這會兒,在房間內磨蹭了一會兒還是爬上了床。
江望正半躺在靠門的一側看書,陸梨悄悄從他身上爬向裡側,然後飛快將自己卷進自己的被子裡,就像小時候那樣往牆邊一縮,便不動了。
“睡了?”
江望慢悠悠地問。
陸梨不看他,悶聲道:“我在想事情,你彆打擾我。”
“想什麼?”江望側頭,隻瞧見一頭黑發,“明天帶你去山腰玩,那裡有一片保護林,會有很多小動物。帶小蔥一起。”
陸梨從被子裡鑽出來,悄悄探頭,看向江望:“在想寫歌的事,阿喻哥哥一直催我。”
話音落下,江望眸光微頓,手指動了動,那書頁便合上了。
她就躺在他身邊,卻想著林青喻。
昨晚林青喻說的話,他還記得。
江望是男人,自然懂其他的男人在想什麼。
江望將書放在床頭,定定地看著陸梨,問:“梨梨,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陸梨琢磨片刻,試探著問:“想明天的事?”
江望彎起唇,眸光卻變暗,他輕聲——
“我在想,親你是什麼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想什麼想!有本事就親!
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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