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忙著整理書呢,壓根兒不
理睬。
侯母蹬蹬上樓,笑道:“侯博、瑩瑩、小偉呀,鐵頭他們過來找你們玩兒呢。”
侯博:“奶,我們忙呢。”
侯母:“那讓他們上來一起玩兒?”
侯博當即拒絕,“不要!”
侯母蹙眉,勸道:“怎麼能這麼沒禮貌呢?人家過來道喜咱得有禮貌,好好跟人相處,這以後天天見麵呢。”
侯偉:“奶,我們不會天天和他們見麵的。”
反正他們就周末過來。
侯母的臉色有點沉,感覺孩子跟自己生分了,都不聽話呢。
她還想勸孩子,下麵又傳來侯淑嫻叫她的聲音,說誰誰又來了。
樓下幾個沒在邀請之列的婦女過來道喜,送幾個雞蛋、一棵白菜什麼的。
侯母趕緊下去招待。
“哎呀,大嬸子,你可算回來了,我一直盼著你呢。”
“大妹子,回來了以後咱又能一起買菜啦。”
“老早我就說,大嫂子不兩年就得回來呢,真讓我說著了。”
林大姐在廚房看見,眉頭挑了挑,這幾個婦女當初迅速劃清界限,還有倆背後沒少幸災樂禍,孩子們為什麼會說那些酸話、壞話?還不是跟他們大人學舌的?
這些人不啐他們都是自家有教養,還好聲好氣地招待他們?
咋這麼上趕著呢?
一起做飯的大娘見狀還勸她呢,“你婆婆現在興頭上呢,來到都是客,圖個吉利。”
她們覺得侯母肯定記著那些事兒,就是為了麵子好看不和人家計較,勸林大姐想開些。
林大姐笑了笑,就繼續做菜。
那幾個婦女和孩子們在樓下坐著聊天,大說大笑,吃瓜子糖塊喝茶水。
侯偉從三樓樓梯偷偷往下瞅瞅,跑回去跟哥哥姐姐們彙報,“他們把東西都霸占了,我三姨都沒得吃,去廚房幫忙了。”
侯博當即就帶著侯偉蹬蹬下樓。
叫鐵頭的小子立刻朝他們招呼,“你們躲樓上乾嘛呢,趕緊下來玩兒啊。”
侯博冷冷道:“當初你不是說我家是反/革命壞分子,不配和你們玩兒嗎?”
此話一出,樓下幾個孩子麵色訕訕,他們的奶奶也尷尬得很。
一個老婆子不悅道:
“呀,你這孩子咋還記仇呢?做人可不興這樣呀?不敞亮。”
“可不咋滴,小小年紀這麼不大度。”
侯母也趕緊勸自己孫子,“侯博,要和氣。”她又笑著跟幾個女人解釋說孩子沒那意思,“吃糖,多吃糖。”
那邊侯德明聽見,也沒管,他作為廠裡總工,自然不適合管這些女人孩子的事兒,再者,他即便心裡記仇也不能說在嘴上,讓人議論他小氣什麼的。
好在侯博幾個現在學得也有分寸,並不出衝動,更不是不懂事。
他們不說大人,隻盯著罵過自己的幾個孩子揭老底,但是複述的那些話卻也是幾個女人當初說的,所以連她們一並老臉臊得通紅。
幾個孩子還沒咋滴呢,那幾個女人先受不了了,氣呼呼地起身拉著孩子走了。
有孩子戀著好吃的糖塊不肯走,還被打了一巴掌,然後哭哭咧咧地被拖走了。
“嗬,人家發達了,咱高攀不起了!”
“好心上門道喜,受這窩囊氣!”
廚房裡幫忙的幾個婦女也忍不住幫侯家還擊,“你們是真心上門道喜,還是捧高踩低來的?”
“可不咋滴,不定多眼氣嫉妒呢!”
見有人幫侯家說話,那幾個過來蹭吃喝的女人趕緊拽著孩子都走了。
侯母麵色尷尬,對林姝和其他幾個婦女道:“真是讓你們笑話啦。”
眾人紛紛說不要和那些人一般見識。
“都是恨人有笑人無的,你要把他們當真是,那就自己憋屈了。”
聽書記、廠長等家的女人都替自家說話,她又壓下心頭的不快,隻越發周到地招待。
過了一會兒,詹秋冉帶著妹妹過來,她們拎著麥乳精和罐頭,另外還有一斤紅糖,非常豐厚的禮物。
侯母熱情地招待著,介紹給大家認識,笑道:“年輕輕就是頂厲害的外科大夫呢,是我們家小姨夫戰友的對象,年底要結婚的。”
眾人看著詹秋冉,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都誇她人美本事大,紛紛和她交好。
什麼時候的人都愛和醫生搞好關係,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求人幫忙呢?
林姝拉著詹秋冉坐在自己旁邊,詹佳麗則被孩子們請上樓去。
因為是回歸之後請的第一頓
飯,所以侯母使出渾身解數準備食材,儘量豐盛一些。
擺了滿滿兩大桌子,雞鴨肉魚蛋都有,量也實惠,讓大家吃得儘興。
酒席吃了倆小時才散。
工廠的同事們也有眼色,飯後聊一會兒就主動告辭,讓人家親戚再坐一起說說體己話。
等外人走差不多了,家裡就剩下唐家以及林姝他們這些人。
大家說話也更隨意些。
唐父一副喝高了的樣子,老臉通紅,一個勁兒地跟侯父敘舊情,當年剛認識時候兩人如何在一起奮鬥、為了工廠如何如何戰天鬥地,後來如何成為兒女親家。
他拉著侯父,一幅感情深厚的樣子道:“侯大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有多想你呀。你現在回來就好了,我們以後還跟著你乾!必定讓咱們工廠再上輝煌!”
唐鵬:“再上輝煌!”
林姝和詹秋冉幾個沒忍住打了個寒戰,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們是真不怕肉麻啊。
唐母也跟侯母打感情牌,話裡話外都是患難見真情,當初侯家遭事兒他們老唐家堅決和親家站在一起,絕對不劃清界限,更不會對兒媳婦有半點差樣的,隻會越來越好。
她對侯淑嫻道:“親家不在祁州的那些日子,淑嫻,你說爸媽對你好不好?我們真是處處以你為重呢。”
侯淑嫻雖然有些膈應,卻也點頭,笑道:“當然好的。”
她如今有一兒一女,為了孩子也不能說不好。
雖然唐家昧著良心說話,可為了孩子她也不能翻臉,當初爸媽下放沒翻臉,現在更不可能。
再說離開唐家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唐家對她也的確可以,自然繼續過下去。
侯母眼圈又紅了,拉著唐母的手,“當時下鄉,我最放心不下淑嫻,親家給她照顧的不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