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敗在了這件事上,鑽著牛角尖走不出來,才是自斷仕途,塗汙人生。
至於張驍本人,也是在一次次試探他罷了。
謝佑大步走向學舍,嘴角微微揚起。
可惜,這次要讓你失望了。
接下來,謝佑的表現越發自如。
他充分表現出了該乾嘛乾嘛,穩穩捏住了自己一貫的節奏,他有多憤怒,就有多勤奮,他有多委屈,就有多冷靜,情緒的相互轉化間,謝家一郎所表現出的淡定姿態,被所有人看在了眼裡。
直至下午的課上,麵對一篇新學的、略微晦澀的文章,好幾個學生都背的磕磕絆絆,理解的膚淺不用心,而謝佑卻能熟練背出,引經據典的分析理解,引老師大加讚揚時,眾人終於醒悟——
謝一郎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反倒是他們,看熱鬨的看熱鬨,打聽消息的打聽消息,心思全飛了!
人家張驍背不出說不透,好歹是因為受了傷,他們一個個沒傷沒損的,直接被謝佑甩了兩條街。
在老師激動的誇讚中,謝佑快要壓不住嘴角了。
【學中議論紛紛,換個角度看,也沒有不好呀。他們都分心了,你正好化悲憤為專注,借這個機會將他們狠狠甩在身後!一騎絕塵!】
這就是一騎絕塵的滋味嗎。
這也……太爽了吧!
這一刻,謝佑甚至希望大家不要停下來。
繼續講啊,繼續聊啊,千萬不要讓學業耽誤了你們說三道四的勁頭!
微妙的氣氛中,張驍盯著麵前的文章,一雙手緊緊握拳,懊惱又不服。
終於,散學時,張驍堵住了謝佑去路,兩人狹路相逢。
“這次的事,就這麼算了。”
張驍一開口,謝佑心裡先“呸”了一聲,然後露出疑惑的表情:“算了?”
張驍不想跟他廢話:“謝佑,不止是你,我會用自己的實力證明,我比所有人都強。這次的事情,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我都不追究了。我也相信這世上有天理公道,行惡之人必有報應。”
周圍有人路過,有的人駐足偷聽偷看,但也有人一改姿態,頭不回的離開。
他們來這裡,不是來聽八卦說笑話的。
學業繁重,誰也輸不起。
謝佑聞言,擰著眉頭思考了一下,忽然笑了。
他笑的輕揚恣意,像是聽了個笑話:“與我何乾?”
張驍瞳孔輕震,怎麼都想不到,謝佑會是這個反應。
而此時此刻,站在張驍麵前的謝佑,確然與從前不同。
他負手而立,身姿挺拔修長。
“張驍,即便重新回到當日,我一樣會質疑你的成績。不是隻有你的抱負才珍貴偉岸。你是要繼續攛掇旁人攻擊汙蔑我也好,是要作出大度姿態釋然也好,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的目標,我的抱負,從來與你無關。”
張驍沉聲道:“這就是你的回應?”
“是。”謝佑無比坦蕩:“這是我的回應,但我的回應,絕不止這些。張驍,你們不是常常喜歡聚在一起議論我們嗎?若你們真的這麼好奇,那我不妨讓你們看看我們這樣出身的人真正的姿態,也省的你們一知半解,便斷章取義,說出去平白讓人笑話。”
謝佑爽快說完,轉身就走,忽又想到什麼:“對了。”
他回過頭:“你用的藥酒真的很難聞,若你下次還想和我坐在一起吃飯,我倒是有一種味道清涼好聞,效果也不錯的藥膏,不介意的話,我讓人送給你。”
說完,謝佑風度翩翩的衝對麵的同窗微微頷首:“祝君早日康複。”
直至謝佑已消失不見,張驍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忍住!
忍住!
謝佑起先是快步走,最後幾乎要飛奔起來。
他一路入茅房,這次實實在在解了個手,但若此刻來個人趴上門板,往裡看去,便可見到前一刻還氣勢如虹的謝一郎,正咧大嘴巴無聲狂笑。
他覺得自己剛才帥呆了!
大嫂要是看到了,一定也會很欣慰的!
此刻的謝佑並不知,他的大嫂已經在床上癱了一整天,連謝原下值回來都救不了。
“這麼疼?”謝原摸過歲安的額頭,上麵又浮了淺淺一層汗。
歲安已經習慣了,反過來安慰他,“不是一直這麼疼,就是一陣一陣的,睡著時會好些。”
謝原一條腿跨上床,把她抱過來枕著自己的腿:“那真是巧了,我一回來就趕上你一波折騰,是克著你了嗎?”
歲安被這個乾巴的玩笑逗得彎了彎唇角。
謝原看在眼裡,往日裡她有多活潑好動,此刻便有多惹人心疼。
當女人都這麼辛苦嗎?
他俯身親親她的嘴:“今日我們早些睡,我給你揉肚子。”
歲安眼神一亮,忽又作可憐狀看著他:“那……一刻鐘可能不夠。”
謝原彎唇,俯身低語:“一輩子,夠不夠?”
歲安抿抿唇,好心提示他這個甜言蜜語其實不大好聽:“你要我疼一輩子呀?”
謝原:……啊,大意了。
見他僵住,歲安噗嗤一笑:“給你個機會重說。”
謝原神色緩和,認真想了一下,重說道:“但憑吩咐,使命必達。”
歲安笑起來,忽又想到什麼:“一郎今日在學中如何?問過嗎?”
謝原自然問過,心裡門兒清,但他現在不想談彆的,隻顧著她身上不適。
“他已不是個孩子了,死不了,不管他。”
歲安:……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