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歲安幾乎是立刻反駁。
“你急什麼。”謝原一臉好笑:“我還沒說完呢。”
歲安不明所以,點點頭,那你繼續說。
謝原略一思索,話竟又拐了回來,調子一拔,質問道:“你沒比較過?”
這語氣,聽起來怎麼有些不滿呢?
歲安:“啊?”
謝原較上勁了,故作嚴肅的分析:“他不過是你年幼無知時一個失敗的過去,我卻是與你修成正果的正頭夫君,你與他相識多年,如今重逢,就沒有突然想起些過往?”
歲安:“……”
“失敗的感情,過往必然也不怎麼樣,這時候你就沒有想到過我?就沒有在心裡小小的對比一下,然後得出謝元一更好的結論?”
歲安表情微裂,反應過來一些,嘴角隱隱上揚:“可——可以這樣比的嗎?”
謝原眉毛一挑,“當然可以。”他摸摸她的臉,眼底藏著微不可察的憐惜:“不比比怎麼知道,你並未選錯?”
頓了頓,謝原神色漸深,語氣認真的將她曾經說過的話還給她:“你嫁了我,就是你的選擇,是我們之間門的結果。所以,不必在我麵前顧忌這個人。”
“我不會因為你想到他什麼事而不高興,但我會因你把對他的情緒放到我的身上而不高興,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將我當成了他。”
“退一萬步,若有一日,你真的在我與他之間門生出誰更合適在一起的比較,那必然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好了。所以,你可以比,沒關係。不過有一點你得記住,我比彆人好在哪裡,你知道就可以,但彆人比我好在哪裡,我得知道,男人不能輸的不明不白,嗯?”
歲安眼神幾動,忽然伸手抱住他,謝原順勢一摟,笑道:“怎麼了?”
她的腦袋在他懷裡蹭啊蹭,將聲音都蹭的綿軟:“我好像被你比下去了。”
謝原失笑:“什麼?”
歲安:“我不許你拿我跟彆人比,可你卻要我拿你與彆人比,這就顯得我不夠大度,也不夠有信心。”
她扭臉埋進他懷裡。悶聲道:“被你比下去了……”
謝原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背:“你這勝負欲,來的很突然啊。”
撲哧。
懷中人瞬間門破功。
……
回到府中,兩人照舊先去與長輩打招呼,結果孫氏根本沒工夫搭理他們,晚飯會送到院子,他們自己解決。
兩人被魯嬤嬤送出來告知原委。
原來,謝世知打算下次旬假再去北山,今早同孫氏要了冊什麼書。
書是孫氏保養的,可她又不看內容,那麼多書,找起來猶如大海撈針。
謝世知一句話,孫氏翻箱倒櫃找了一天,一邊找一邊罵。
歲安咋舌:“不然,我們去幫忙吧。”
魯嬤嬤笑著擺手:“郎君夫人有心了,隻不過,夫人一向是親自過手郎主的事。更何況,她找了一整日,憋了一肚子氣,就等著郎主回來撒氣呢,若你們去幫忙,一下子給找著了,這氣兒都撒的不痛快了。”
謝原和歲安相視一笑,乖覺退場。
“其實母親可以給書架編錄次序,每層都標記起來,用書盒分類,就像看書的書錄一樣,書有定位,找起來容易,收拾起來也省心。”
謝原挑眉感歎:“這個不錯,就是做起來繁瑣,還得熟悉書冊內容,會歸納分類。嘖,若我的書房也能有人像這麼收拾,書都會變得更好看吧。”
歲安瞥他一眼,輕輕笑道:“好吧,我幫你收。”
謝原察覺她心情很好,便逗她:“這怎麼好意思呢。”
歲安幽幽轉眼,眼神對他勾勾扯扯的,調子拉長、上揚:“那……自然是不能白乾的。”
謝原很快明白了,什麼叫“不能白乾”。
兩人在房中用飯時,歲安的眼神時不時往他身上掃。
車上那番深談後,她滿腔的情緒無處發泄,抱了他一路,從這眼神就知,她意猶未儘。
謝原麵不改色,假裝不覺,慢條斯理夾菜吃飯。
歲安眼一動,開始殷勤的給他夾菜。
什麼補夾什麼。
謝原差點笑出聲,可還是忍住,麵不改色。
用完飯,消完食,就該沐浴了。
自成婚以來,兩人雖有許多親密,但還沒到可以一起沐浴,甚至更激烈的程度。
今日,歲安竟有些蠢蠢欲動,抱著浴袍,目光灼灼的盯了謝原半天,他卻隻是淡定自若的攜了卷書坐在那裡閒翻,見她不動,還催了句“怎麼不去”。
歲安眼神一熄,垂頭喪氣去獨浴。
她剛走,謝原立馬丟了書,抓起桌上的茶壺,盞子都不要,一口氣灌了半壺。
好歹壓住了體內的邪火,謝原苦笑。
她是真的能要命啊。
兩人先後洗完,謝原換了睡袍進來,嬌妻趴在床頭,熟悉的四根帶子又在跟他招手了。
謝原默了默,手巾隨手一丟,走到床邊坐下,麻木的拍了拍她雪白的背:“讓讓,我睡外麵。”
歲安撐著身子坐起來,不解又不滿的盯著他。
謝原順勢躺下,慢慢挪著身子躺進自己的位置,一副四肢百骸都得到伸展的舒坦模樣,眼睛直接就閉起來了。
歲安:?
她湊上去,趴在他胸口,指尖在他眉骨處劃拉,幽幽召喚:“元一……”
謝原捉住她的手,淡定的放到一邊,歎道:“彆鬨我了,很累啊。”
歲安:“我沒有鬨你!”
謝原掀開一隻眼:“你鬨得還少嗎?每回正要開始,你又喊停,捉弄我更有趣吧?”
歲安吃吃笑著,嬌滴滴的哄:“這次不鬨啦。”
謝原重新閉上眼:“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歲安表情一皺:“這、這要怎麼證明?”
謝原默了默,麵無表情道:“坐上來,自己動。”
歲安:……
寂靜,還是寂靜。
謝原悄悄掀眼,趕在歲安發作之前,他終是憋不住,大笑出聲,翻身將她壓住。
歲安驚覺他是故意的,又氣又笑,又踹又咬:“不來了!不來了!”
謝原直接將她控住,聲沉而誘惑:“真的不來?你再說不來,我就真睡了。”
歲安呼吸急促,亮晶晶的與他直直對視。
還捉弄什麼呢?
現在隻想要他,想要與他,親密無間門。
少女眼中染欲,抬頭吻上那雙唇,親吻的瞬間門,似有火花在兩人之間門炸開。
水到渠成。
謝原急促喘息,箭在弦上時忽然停了,抓過一旁的披風將她裹上。
歲安渾身火熱,茫然睜眼。
謝原勾唇一笑,俯身在她耳邊:“今日,換個地方。”
他套上外袍,將她抱起,大步流星奔向閣樓書房。
漆黑的房間門重燃燈火,暗沉沉的光芒,將在窗上映出交疊的身影,夜風拂過,不知是窗動還是影動。
歲安並不抗拒這種事,甚至在熟能生巧間門,漸漸體會到了有趣之處。
可隨著謝原的技術精進,她回回都的做到迷迷糊糊,尤其今日還換了地方,結束時她又困又累。
恍然間門,謝原似是起身出去了,有水聲響起,睜開眼,已回了臥房。
謝原很快回來,抱著她睡下,歲安在他懷中找到熟悉的位置,安心窩好。
同樣的夜裡,有的夫妻琴瑟和鳴,有的夫妻徹夜難眠。
“竟然是他。”魏楚環得知商辭回京任職的事情後,大半夜了還沒睡著。
蕭弈:“沒事的,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魏楚環哪裡聽得進去。
“他算什麼東西,也敢叫你替他做事?竟是我大意了,原以為他被北山趕出去,便沒了前途,誰想他竟去了揚州,投到了皇叔門下。”
魏楚環此刻有些混亂,一麵氣著,一麵又懼著。
她看向蕭弈,一字一句道:“阿羿,你一定一定要小心這個人,不要相信他說的話,若他要你做什麼,一定要三思而行,也一定要告訴我。這個人卑劣成性,當初他什麼都不是,尚且背叛了我表姐,如今他有權有勢,一定……一定……”
一定會報複。
畢竟,是她一手促成了商辭對歲安的背叛。
“不,我才不怕。”魏楚環精神一振:“當初是他意誌不堅,是他選了彆人,自己做的決定,憑什麼怪彆人!”
蕭弈褪去了平日的浮躁,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他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抱到懷裡,輕拍安撫:“沒事的。”
魏楚環鼻子一酸,緊緊回抱住他:“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絕對不會。”
蕭弈笑了一聲:“這話說的,我是那麼好欺負的?”
魏楚環埋在蕭弈懷裡,忽然心頭一動。
不,也不是沒有人能治商辭。
商辭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她是最能治他的人。
像是找到了最後的王牌,魏楚環神色一鬆,緩緩睡去。
這一覺終究睡得不安穩,次日,魏楚環起的比蕭弈更早,她走出房門,招來自己的人。
“去查商辭,把他離開長安這幾年的事情全都查清楚!”
……
相較於蕭弈夫婦,謝原和歲安這一覺睡得極好。
歲安睜眼時,謝原還在身邊,分明已醒了,可還是摟著她眯覺。
“你不上值了嗎?”
謝原懶懶的應了一聲:“其實晚點也沒關係。”
他從不會耽誤上值,今日竟像是徹底憊懶。
歲安覺得不正常,想著兩人昨日的談話,她直接問:“是因為商辭?”
她的直白讓謝原笑了一聲,回答的同樣坦蕩:“實不相瞞,正是他。”
歲安嗖的坐起來:“怎麼了?”
謝原被她嚇一跳,笑著將人拉回來:“放心,沒事。”
歲安在他胸口畫圈:“你和我講講嘛。”
謝原:“講了如何?他為難我,你衝上去把他砍成十段八段?”
歲安小聲道:“若他為難你,或許……多多少少,有我的原因。”
她靈機一動,跟他類比:“就說上回盧娘子的事,你不也將我放到身後,自己出麵去解決嗎?既然是自己引起的事,自然不願由身邊的人來承受。”
謝原枕著手臂,好整以暇道:“上次?哪次啊?你讓二郎在國子監給我傳消息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