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載歌載舞,人生喧鬨,歲安蹙了蹙眉,作出沒聽清的樣子。
楊戒怔然一瞬,看了眼她身旁的位置。
歲安左邊是謝原,右邊是商辭,順著楊戒的眼神,歲安看了商辭一眼,商辭會意,往後退了一位,楊戒笑了一聲,大大方方走到歲安身邊坐下。
這個距離,剛好說話,還不易被人聽去。
楊戒很有耐心的把剛才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歲安這次聽清了,作好奇狀:“有人同我說過,到了這裡,彆輕易吃喝。楊先生這是……”
楊戒一臉深以為然:“這人說的不錯,所以,這是我自己帶的酒,小娘子可願賞臉?”
歲安想了想,溫和一笑,坦然的搖搖頭:“晚輩初來乍到,連應對不速之客都顯吃力,再遇上彆的招數,可真是防不勝防了。”
楊戒故作沉臉:“小娘子不信我。”
歲安眼神輕動,目光逐漸幽深,“白先生險些殺了我,我怎敢信你?”
楊戒一怔,好笑道:“你叫我什麼?”
歲安:“白先生。”
楊戒像是聽了個笑話:“這話,從何說起啊?”
歲安坐直,語氣冷了冷:“白先生何必再遮掩呢?我若要因今夜突襲之事同你算賬,就不會好聲好氣在這與你說話了。”
“你等等。”楊戒笑了一下:“你憑什麼說,我是八月典的幕後東家?”
歲安淡定回應:“人是從先生手裡買的,因身份暴露沒能及時向你報信,所以先生立刻派人來動手,難不成是我想錯了?”
楊戒眼神微變:“你說,那幾個女人?”
歲安勾唇:“先生再裝,可就不像了。或許你以為我是在詐你,可是先生怎麼不想想,我為何能篤定那個女人是你們的人?先生用人之前,難道都不查一查她的背景嗎?許是天助我也,叫她一招破敗,也壞了先生的全盤計劃。”
“等等等等,”楊戒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買的那個幾個女人裡有八月典東家派去的細作,隻因是同我買的人,所以我就是那個東家?”
歲安矜傲的強調:“是我拆穿了她,你才無所遁形。”
楊戒抿了一口酒,已然明白了。
“小娘子有所不知,來此之前,正是那位白老板告訴我,你們青字號正在找一個人,恰好這人落在我手上,我便賣個人情,將人帶來了。除了這個,我可什麼都沒做。”
歲安擰眉,狐疑的盯著楊戒。
楊戒一拍大腿,認真保證:“你當真誤會了,我不是白羽。”
歲安默了默,側首看向楊戒:“先生當真不是?”
“我若是白羽,叫我出去被亂箭射死!”
歲安作思考狀,點了點頭。
明明前一刻還防備不已,轉眼間竟像是輕易接受了這個現實。
楊戒眼神玩味:“這就信了?”
歲安淡定道:“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有人的地方,為名利富貴,就不缺猜疑試探,所有關係建立之前,都要有把握。是我們沒找到機會罷了,否則,我們也會想派人去了解他們。”
楊戒看了歲安一眼,心頭微動。
說到這,歲安看向楊戒:“幾位先生似乎都與這位幕後東家有往來,能輕易給彼此這樣的人情,竟未見過對方廬山真容?”
楊戒笑笑:“小丫頭,你也說我們是衝著名利富貴來的,那有錢有利就好,對方什麼樣子,有什麼重要?”
“有命才有名利富貴,沒了命,什麼都是一把黃土,一抹塵煙了。”
歲安輕飄飄一句話,令楊戒神色一凝,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