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整個島,這裡就是最鮮明的所在。
謝原眼中映著熊熊烈火,忽然大笑出聲。
馬堯麵色惱火:“你笑什麼?”
謝原:“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是來送死的吧?我們的支援已在路上,眼下這片火光就會是最快的指引!你要不要賭一賭,是你先殺了我們,還是我們人的先到?”
支援!
他們還有支援!
像是為了印證謝原的話,那麵具男人忽然走到馬堯身邊,指著暗夜中的江麵:“馬爺,您看那是不是……是不是火光?”
馬堯極目眺望,奈何船隻早已走遠,肉眼根本瞧不見情況,且島上火光大勝,江上水波粼粼,心中惴惴之下,竟說不好那真的是遠處的火光,還是江上的火光映在水麵上。
是真的有支援,還是島上的人故弄玄虛?
在馬堯的神情中,謝原漸漸看到了退意和防備,而非最開始信誓旦旦的殺機。
片刻後,馬堯沉聲吩咐:“備船,撤退。”
可他們的船還沒備好,一個個已僵在岸邊。
暗夜之中的江麵,竟真的亮起火點,一點一點連城火線。
一道清脆的哨音響起,暗色的上傳來飛禽鳴叫。
千鈞一發間,玉藻和霍嶺飛身而出,一個幫著架起周玄逸,一個拉過謝原,拔腿就跑:“往這邊!”
“馬爺,是官船!”
馬堯看向江麵,果見一艘正在緩緩靠近的戰船。
不,不止戰船,原本空無一物的水麵,不知何時浮了許多木板,又自木板下翻起一個個人影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這些穿水而來的人已發起攻勢。
自腕間射出的短箭破空而來,直接放倒一片。
剩下的人圍住馬堯,後方卻已無退路。
謝原領著霍嶺和剩下幾十個護衛堵在了後方。
眼前情形,已是強弱懸殊。
謝原:“馬爺,還是束手就擒,坐下來慢慢談,如何?”
馬堯看著前後夾擊,也放聲大笑起來:“談個屁!老子第一日出來混江湖,便已料到有著日,既然沒有退路,殺也要殺出一條生路。兄弟們,殺——”
謝原長劍一動,動身迎戰,霍嶺緊隨其後。
不遠處的江麵上,船上還在不斷地派出人手,船未靠岸,支援已至。
兩方夾擊之下,馬堯等人很快敗北,就在謝原打算抓活口時,馬堯忽然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刀身,然後做出自戕之勢,謝原下意識就要上前挑開兵刃,馬堯眼神一厲,抓住謝原救人一瞬的不防,原本對象自己的刀刃轉向了他。
可刀刃還沒碰到謝原,馬堯就被一把長刀穿胸而過,動作瞬間僵住!
霍嶺大喊:“有毒!”
謝原反應也快,擋開毒刀,退開後轉身再看,馬堯已倒在血泊之中。
馬堯一死,那些奮力抵抗的手下也沒了重心,謝原甚至都沒來得及喊出“留活口”,這些人已舉刀自儘,單方麵結束了全盤打鬥。
眨眼之間,地上已倒了一大片屍體。
霍嶺長刀滴血,怔然看向謝原:“他剛才打算玉石俱焚,你……”
謝原:“明白。”
他看了眼霍嶺:“多謝。”
霍嶺抿唇,搖了搖頭。
無事。
戰況剛歇,謝原立刻想到歲安,就在他剛剛轉身尋找之際,迎麵跑來的人影直直的撞進了他的懷裡。
謝原趔趄兩步,飛快站定,不握劍的那隻手緊緊抱住懷中的香軟。
然而,這並不是一個劫後餘生的纏綿。
懷中的小妻子在切實感受到丈夫活生生的氣息和灼熱的體溫後,忽然自他胸口抬起頭,墊腳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凶狠的像是一頭剛斷奶的小獸。
謝原牙冠一緊,承了這一口的宣泄。
歲安咬了一陣,直到心緒平複,她才終於鬆口,從謝原懷中退出來。
謝原本想賠個笑臉,卻被硬邦邦的推開。
歲安冷冷的瞪了謝原一眼,轉身走向一旁,張口第一句是:“看到山錚了嗎?”
謝原意識到妻子此刻心情可能不大好,也不主動找事,安靜的跟在她身後。
同一時間,來支援的船已經靠岸,軍隊的旗幟在火光中鮮明可辨,謝原心頭一動。
這是……
船上的人一一下來,井然有序,走在最後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一身軍服鎧甲,闊步而來,並著少年人的張狂和軍人的凜冽,視線和步伐,都直奔一人。
少年將軍在歲安跟前站定,含笑調侃:“我還以為這裡等著我的會是一場浴血奮戰,沒想到是來搬屍體的,我說李歲安,下回這種好事,能不能彆想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