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都不由得一哆嗦,讓完全不同的兩域聯合,這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他們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但現在,看對方統一的攻勢,明顯就是已經聯合在了一起了啊,而且還目的一致地在瘋狂地進攻他們東域正在攻城的軍隊。
他們到底是為什麼?
他們不也是為了這座榮光之城,為了被北荒占據的先祖廢墟而來嗎
他們進攻東域完全沒有意義啊?憑他們更加不可能拿下榮光之城。
不僅不可能拿下榮光之城,還得罪他們東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西極和南疆到底是為什麼?
而且每個人都奮不顧身勇猛到了極點,跟和他們東域有什麼生死大仇一樣。
能不奮不顧身嗎?他們的表現可決定著他們能得到的水上之城的區域的大小,羅罹早計劃好了,而且既然得罪東域是可怕的,那麼乾脆將東域打殘,讓他們以後也沒辦法找自己麻煩,所以下手有多狠辣可想而知,這也是西極和南疆古族的想法。
要麼不得罪,要麼就得罪死,這的確是凶橫的部落人會生出的想法。
東域的人也知道為什麼西極和南疆的人,這麼多人埋伏他們毫無察覺了,就是那些他們看不上眼的黯影古族的人搞的鬼,他們用影子掩護了這次偷襲。
東域的人的注意力都在進攻榮光之城上,也的確忽略了他們眼中不起眼的西極和南疆的存在,也就照成了現在這一幕。
現在的局勢變成了東域被北荒,西極,南疆圍剿之勢。
東域一開始攻城,損失可不小,剛才湧進城裡麵,還能順利出來的畢竟是少數,又損失了好大一部分。
戰場變成了城牆下的大草原。
東域也的確強大,被前後夾擊,城牆上箭雨不斷支援,三域合圍,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也依舊能夠奮起反坑。
或許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決戰的開始。
一開始羅罹他們借助了城牆之利,損失並不算多,對比東域甚至可以說微乎其微。
但現在,在大草原上的決戰,就必須麵對麵了,不可能一直龜縮在城裡麵,得配合西極和南疆,這樣才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損失是無法估計的。
但北荒十族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的,哪怕羅罹這麼討厭戰爭的人也知道,隻有趁這個機會將東域打得怕了,打得殘了才能一勞永逸。
絕不能留下一個還有餘力來對付他們的東域。
後患無窮啊,況且這一次好不容易才借助了西極和南疆之力,下一次可就未必有這樣的機會了。
羅罹又站在了城牆上。
城牆下大草原的戰爭到了瘋狂而慘烈的地步。
羅罹握緊了拳頭,“希望這一戰能終結一切吧。”
他再不願看到這樣的畫麵了,而要達到這個目的,隻有榮光之城擁有絕對的震懾一切的實力才能做到。
弱小是沒有話語權的,就像這次的戰爭,哪怕北荒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應戰。
空氣中都帶著血液的腥味,原本獨屬於大草原的清新的風因為戰爭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
這是一場浩大而持久的戰爭。
從太陽初升,一直廝殺到了夕陽西下。
慘烈的風吹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哪怕是東域的人,恐怕也從一開始的侵略的**,變成現在隻剩下悲壯了吧。
但羅罹知道,這一場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這樣的廝殺得持續好幾天才能最終決定出勝負。
殺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並非是空話。
哪怕北荒,西極,南疆聯合,哪怕設計誘騙了東域將他們的軍隊用城牆隔絕成了兩部分,逐一擊殺,儘最大可能的消滅對方的實力。
但草原上的大決戰,經過數天的廝殺的話,不僅東域,北荒也同樣必定會有難以想象的損失。
但麵對擁有強大野心,而且沒有道德約束,更沒有戰爭有罪論的東域,也唯有這樣的一戰才能澆滅他們醜陋的**。
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道理是建立在無時代形成的道德的約束之上,並不是羅罹突然提出一個奇怪的觀點就能短時間改變野蠻原始的一個社會體係的三觀。
羅罹咬著牙,他正看著他這一生最黑暗的時刻。
大地一片狼瘡,廝殺聲不絕於耳。
說實話,這樣的一幕未必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更何況這樣的一幕還會持續很多天很多天,不分日夜。
天空似乎都因為羅罹的心情變了色。
今天天空的火燒雲特彆特彆的火紅,如同熾熱的火焰。
那火焰的雲彩位置十分的高,比在空中戰鬥的人的位置還要高很多很多。
羅罹不由得一愣,剛才東域的人被趕出城的時候好像就是晚霞西斜的時候了,這都打了這麼久了,怎麼天空還一片通亮
按理時間應該是晚上了才對。
仔細一看,天空的雲彩的確跟火焰一樣。
竟然將黑夜弄得宛如白晝,甚至更加的明亮。
好詭異。
但似乎廝殺得忘記了時間的人,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現在的異常。
羅罹皺著眉看著,然後整個瞳孔因為太過驚懼變成了杏仁一樣。
恐懼讓羅罹聲音變得顫抖,“退,撤退,快讓我們的人全部撤回城裡,不要管東域的人了。”
羅罹瘋了,瘋狂的跑向負責傳遞消息的銅雀古族的人。
銅雀古族的人都懵了,這和計劃的不一樣,而且慘烈的戰鬥雖然會讓北荒損失慘重,但這也是唯一的驅趕東域的機會。
羅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指向天空,“是獸潮。。”
蠻荒是凶獸的蠻荒,從來不是人類的,人類不過是在凶獸的縫隙裡麵尋求生存的空間而已,而這一場戰鬥太過宏大,聲勢也太大了一點,引來了狩獵的獸潮。
就像不安分的羊群,終會因為躁動引起狩獵者的注意。
而現在,他們就是被狩獵的對象。
那銅雀古族的小精靈眯起眼睛往天空一看,隻見天空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方,如同火焰的雲彩正在詭異的移動。
然後臉色刷白,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變得異常尖銳,“大地霸主,火烈鳥群。”
“它們……它們在適機尋找狩獵的時機。”
被一群凶獸,當成獵物觀察,尋找下口的機會,那種感覺可不好。
誰能想到,他們自顧自的戰鬥,居然迎來了狩獵的獸群。
羅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麵色驚懼地儘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傳遞消息的銅雀古族的人,隻有銅雀古族的人才能將消息傳遞給戰場的族人。
不多時,整個戰場亂了。
無論是東域還是西極南疆的人都蒙了,因為北荒的人突然開始撤退了。
毫無征兆,因為戰場就在城牆下的大草原,撤退得非常快,一溜煙就退回了城裡。
東域的人現在心情古怪到了極點,原本以為無法避免的悲慘的一戰,北荒居然中途退出了?
北荒居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隻剩下西極和南疆的話,他們東域哪怕已經損失慘重,但依舊是不怕的。
西極和南疆的人更懵,甚至心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北荒的人該不會要坑我們吧?留我們和東域作戰,這不是讓我們送死?”
“這和商議的不同啊。”
臉都黑了,靠得近的人不免臉色不好看了一眼還剩下的一點點正在撤退的北荒的人。
隻見北荒的人滿臉驚恐地喊了一聲,“快跑。”
那種驚恐比東域推到城牆攻進城裡麵還要恐懼。
怎麼回事?
然後,也不用他們詢問了。
突然,天地間一片灼熱,凶禽的吠鳴穿刺在了戰場的上空。
抬頭,天空中全是帶著熊熊火焰的巨鳥,布滿了天空,密密麻麻,讓整個天空都燃成了一片,正像一個個帶著拖尾的火焰粒子的落日一樣,俯衝而下。
狩獵開始。
“大地霸主獸群……”
驚恐成了唯一的聲音。
什麼戰爭,什麼爭奪,在這些天地的真正的主人麵前,一切都變得渺小。
羅罹眼中的大草原,變成了凶禽的狩獵場,沒有任何遮擋的草原啊,任何戰爭也比不上的悲壯。
這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一幕。
已經不斷向城裡湧回來的戰士心有餘悸。
也虧得他們很多人都在城牆上射弓,不然全部出去的話還未必能夠撤退得回來。
整個大草原變成了獵場。
呆在城裡麵的人也依舊提心吊膽,那可是大地霸主組成了獸群,他們的城池上的永恒的守衛咒能不能完全騙過這些凶獸也未可知。
花樹古族的人已經全部就緒,儘最大可能地催動著天空的守衛咒。
如果說羅罹他們隻是屏住呼吸,身心驚恐地看著天空遮天蔽日狩獵的凶禽,那麼城牆外的人那就是恐懼得肝膽俱裂了。
人類就是這樣,明明每天都麵臨著天敵,但依舊還要自相殘殺。
這時,有銅雀古族的人飛了過來,“西極和南疆的人想要進城躲避,我們該怎麼辦”
堵住缺口的話,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在這個時候衝得進來。
羅罹看向已經回來的負屭。
負屭也皺著眉,這一次可不是控製數量放人進來,而是要讓整個西極和南疆的人進來,一但對方不懷好意,恐怕又是一場無法預料的事端。
但呆在大草原上,現在隻能是那些凶禽群的獵物,哪怕因為人數眾多,那些凶獸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叼完,能給他們一些時間躲進叢林裡麵去。
但最終的結果,慘烈程度絕對不會比他們廝殺幾天好到哪裡去。
所有人都有些沉默,這其實也是一勞永逸地解決其他古族的一個機會。
但畢竟卑鄙了一些,誰也不好開口,但他們這樣選擇的話其實也無可厚非,因為誰也不知道這麼多外族人同時入城,會不會有任何意外。
最終還是羅罹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畢竟剛才我們還在聯手一起對抗東域。”
實在無法冷血到那種程度。
“而且,告誡他們,我榮光之城隨時都可以撤掉上空的永恒守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