鮭魚真的驚呆了。
幾個小弱雞還好意思說他弱小?
他現在好歹也是榮光之城的魚魚哥。
趕緊將背上的弓抽了下來, 然後“嗖嗖嗖”地連著對旁邊的古木射了幾箭。
他最近正在練連射,正好展示一下他最近練習的成果。
那箭矢穿透了空氣,帶著箭矢獨有的聲音, 刺入了古木上, 入木三分。
幾個孩子嘴巴張了張,要是他們有這武器, 剛才也不至於差點被利爪恐龍打死。
一咬牙, “那是我們沒吃飽飯, 要是我們吃飽了, 我們能更厲害。”
“我們每一頓隻吃一點點就夠了, 真的,就吃一點點不餓死就行,等我們長大了,我們就能自己狩獵了。”
說完滿臉緊張和期待地看著羅罹。
如果是以前遇到外族人,他們隻會小心翼翼有多遠躲多遠。
但羅罹不一樣,剛才救了他們,還分他們恐龍腿。
再加上羅罹給人一種沒有攻擊性的感覺, 他們才壯著膽子問一問。
反正問問才會有希望。
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要不是逼不得已, 沒有了希望, 沒有人願意離開自己原來的部落的, 因為成為彆的部落的人, 就得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才能取得信任,要付出比彆人多無數倍的努力才能在新的部落生根發芽。
怎麼說呢, 以前, 各部落之間的防備是是十分嚴厲的,對於外族人都抱有本能的敵意,所以為了生存進入新的部落, 幾乎相當於從奴隸做起,隻有為新的部落做出了貢獻,才能慢慢的被接納。
正在蹬著腿取射中古木的箭矢的鮭魚沉默了,原本這些孩子居然敢當著小族長的麵說他是一個弱小的菜雞,他很生氣的。
但他在這幾個孩子身上看到了曾經的他自己的樣子。
怯弱地,膽小地,想要生存下去,僅此而已。
羅罹也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族人,他們何嘗不是沒有了選擇才不得不離開部落,當時的羅罹的確無法給他們生存的保證。
隻希望那些族人能夠真正的過上平靜的日子吧。
幾個孩子眼睛中都是期待,雖然他們覺得讓彆人收留他們這樣的孩子不怎麼可能,因為他們比起大人,能為部落做的事情太少了,沒有哪一個部落會慢慢養著他們等他們長大。
雖然絕望,但依舊抱著一點點的希望和僥幸地看著羅罹。
那單純得沒有任何隱藏的眼色,看得羅罹心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小小的年齡,已經經曆過世上最絕望的事情。
這些孩子看著都還很小,但卻已經有了一些和年齡不符合的成熟,這就是成長留給他們的代價。
都是那場戰場,引來了獸群,才讓這些原本因該留在自己的部落慢慢長大的孩子過上了絕望的顛沛流離的生活。
雖然那場戰爭也不是羅罹他們願意看到的,錯不在他們,但終歸他們就是其中參與的一方。
被戰爭之殤影響的,遠遠不隻是參戰的古族而已,還有周圍弱小的部落。
羅罹想了想,現在黎族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兩個人都養不活的黎族了。
黎族要生存和成長其實還有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他們一共就兩個人,對於一個部落來說,也的確古怪了一些。
以前羅罹要做一點什麼事情,都得讓其他古族的人幫忙才行,這樣長此以往,雖然那些古族沒說什麼,但也是不行的,他們還是得有自己的族人。
招收族人的事情羅罹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但問題很多,第一,沒有到絕路的人是不會離開原來的部落投入新部落的,所以招人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第二,要是招收大人,他和鮭魚就兩個人,可未必能真的能約束得住,到時彆說發展黎族了,說不得還能引起新的問題。
但小孩子不同,思想和觀念都還沒有真正形成,隻要稍微培養一下,就能真正的接受自己黎族的新身份,歸屬感能從小重新培養出來,比思想複雜的大人要忠誠得多。
羅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們以前屬於什麼部落?”
幾個孩子趕緊答上了話。
竟然是來自周圍不同的小部落的孩子,倒是知道獨自無法生存,聯合在了一起。
羅罹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要是對方是東域留下的孩子,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想想也是,東域雖然殘忍,但離開的時候應該將他們的孩子都帶走了。
西極和南疆也儘量找回了他們的老人孩子婦孺,那麼剩下的也隻能是這些周圍被滅族後,沒有了親人或者被遺棄,到處流浪,無處可去的孩子了。
幾個孩子還在儘力證明自己的用處,“我們能成為最好的拾荒者,剛才那樣的恐龍我們也能很快的分解好。”
“隻需要給我們一些能吃的邊角料就可以。”
“等我們長大了,也能成為狩獵隊的戰士,為部落帶回獵物。”
他們隻是需要成長的時間而已,但沒有人給他們這個機會。
羅罹調轉了蛇母的方向,向遠方走去。
幾個孩子眼睛中都是絕望,小腦袋耷拉了下來,像他們這樣每天需要食物而不能做出太多貢獻的人果然是沒有人要的。
他們哪怕能僥幸活下來,也會變成這叢林中的野人,慢慢和野獸同化,甚至都不再能被稱為人類。
但他們現在也隻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甚至都有些懷疑剛才哪裡來的勇氣詢問出那樣的話,覺得彆人有可能收留他們。
隻是,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呆在那乾什麼,還不快跟上。”
幾個孩子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他們說的。
局促不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鮭魚甩著腿跑了過來,“小族長叫你們,你們怎麼沒聽到?快跟上狩獵隊,彆走丟了,就你們這樣小胳膊小腿的,要是走丟了,還不得直接被野獸叼了去。”
幾個孩子都瘋了。
真的……是在叫他們!
狩獵隊變得奇怪了起來,後麵跟著幾個跑得跟小獵犬一樣的孩子。
每次羅罹戰鬥完畢,幾個孩子就發了瘋的跑上來,搶在其他人前麵開始分解獵物,生怕讓人覺得他們沒有用一樣。
鮭魚:“……”
簡直跑得比他還快。
等在叢林中進行了一段時間,羅罹已經累得癱瘓在了一棵大樹下。
幾個孩子抗著肉,扮演著搬運工,還不讓彆人幫忙。
實在榨乾了羅罹的最後一絲力氣,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搭了一個臨時的營地。
在叢林中戰鬥的確和以前的戰鬥不同,麵對的野獸也和綁回城,全是驚恐的野獸不同,要機智靈敏很多。
所以戰鬥的情況就變得複雜了,這對羅罹來說,其中的好處就是,讓他的戰鬥經驗更加的豐富了,而且他又感覺到了他體內停滯不前的咒力開始活躍了起來。
每一次拚儘全力的戰鬥,都讓他體內的咒力容量增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