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貼著祂冰冷的耳朵:“這下,我們就是同類了。”
青年的睫毛輕顫,身形開始被一片白霧掩蓋,白霧散去,阮笙的懷裡,有的隻是一隻安靜的、純白的鳥。
而幾乎就是在刹那間,一股致命的危險直覺從阮笙的背後逼近。
冰冷的劍鋒直指她而來。
凜冽的晚風被帶起,阮笙的心跳漏了一拍,仿佛全身都被凍結了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她剛才連腳步聲都幾乎沒有聽到。
這是被實力完全壓製的感覺。
那股威壓從她的耳旁刮過,幾縷玫瑰色的長發落地,黑色的麵紗從帽簷放下,遮住了她的一隻眼睛。
幾厘米。
不。
應該是幾毫米。
阮笙咬死嘴唇,臉色一片慘白,僵硬又機械地緩緩扭頭。
冰色的長劍離她的額頭不足半厘。
“交出來。”
冰冷的三個字被對方冷漠地吐出。
危險。危險。危險。
警報在阮笙的腦海中不斷鳴叫,阮笙很清楚不按照他的話去做的下場。
可是她的手無法挪動半寸。
從她這個高度望過去,無法看到對方的臉,隻能看到對方的下頜以下。
他穿著潔白的神殿製服,渾身一塵不染,冰冷肅殺,令人望而卻步。
是羅蘭·瓦倫汀。
儘管沒看到他的臉,但是憑借著這獨一無二的氣質和記憶中的立繪,她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
果然……
狗比係統隻會偏心女主。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神使無情地重複。
劍尖離她更近。
阮笙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冰涼的東西抵住了她的額頭。然而內心的恐懼已經蓋過了疼痛,她隻能抱住懷裡的白鳥,半句聲音都發不出。
【麵對要求你交出創世神的神使羅蘭,你選擇:
A.“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B.“你知道我是誰嗎?”
C.“這裡可是皇宮,誰給你的權利這樣對待一位貴族淑女?”】
阮笙:“……”
剛才忘記關閉選項,現在她不僅話都沒法說,連逃跑也無法做到。
“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交出來。”
他的聲音如寒冰一樣要把人凍傷,“這是最後一遍。”
額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帶著鐵鏽的腥味。
……是血嗎?
阮笙有些恍恍惚惚,刺痛才後知後覺地湧上來,她顫巍巍地伸出手,選擇——
B。
“或許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但是你一定知道,德萊特·德蒙特。”阮笙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騎士兵團的團長,他負責巡邏皇宮。”
劍尖旋轉了一下。
阮笙清楚地聽見他發出一聲嗤笑。
阮笙感覺自己的額頭被劃破了口子,緊接著,新鮮溫暖的血液模糊了她的視線,順著她的睫毛滴滴答答往下滴。
“那又如何?”
高高在上,不屑一顧。
阮笙差點就忘了。
羅蘭·瓦倫汀,公式書都承認的極為自負,以自我為中心,冷心冷血,無法共情。
在彆人看來,他就是高嶺之花。隻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個發起瘋來就停不住的瘋狗。
彆人惹惱他,殺。彆人說錯話,殺。彆人阿諛奉承他,殺。彆人忤逆他,殺。
搞不好……阮笙覺得自己今天真的可能死在這裡。
血液的流失讓她的體力一點點下降,她臉色和唇色很快地白下來,血滴滴答答淋到懷裡白鳥潔白的羽毛上,祂仍在安靜地睡著。
就算交出去了,她生還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羅蘭線裡,她可是死得最早的一個。
“……”她費勁地張張慘白的嘴唇,試圖發出什麼聲音。
來個人,救救她。
不管是誰都好。
她不想死。
額頭的傷口越來越深,阮笙感覺自己的體力在流失著。
眼前開始發黑。
最後一秒鐘,眼前的劍被迅速而果決地挑開。
穿著製服的黑發青年沉著臉,收起手裡的劍,三步並作兩步邁過去,抱起地上的少女。
“哥哥,你來了……”阮笙抓住德萊特胸前的衣襟,渾身在微微發抖,手指指節用力到發白。
她閉著眼睛,小半張臉被鮮血染紅。
懷裡卻依舊死死地護住白鳥。
“……彆害怕,海洛茵。”
德萊特說:“我帶你回公爵府。”
作者有話要說:笙妹:好家夥,決定了,火葬場第一個刀的就是你
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