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是在往大樓的方向行進著,奇怪的是東尼也保持跟她一樣的速度,還總是在她前麵一點。
這看起來並不像是引路或者同行,更像是在提防她突然做出什麼舉動一樣。
這讓她更加疑惑了。
她微微暫停了身體。
“嗯,怎麼說呢,現在的我還不是完全體,我在醞釀一個大招。”說著,她發現因為東尼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他一手握拳砸在另一隻手上,發出的聲音大到讓結愛聽著都覺得痛,而東尼卻隻是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我們心有靈犀啊!”
“哦,看來你也是這樣。”結愛說。
“那就好說了,我今天並不想要跟你大家,現在我需要的是進去,把裡麵那個人的令咒給搶過來,所以能不能請你讓開?”
“我也不會阻撓你的準備,讓我們以完全體的形態,化好妝穿好禮服之後再在世界的最中心跳舞吧。”
結愛說了一大堆,感覺自己看的言情台詞派上了用場,而東尼也的確越聽越心花怒放,簡直要當場點頭答應。
但他意動了一個瞬間之後,又尷尬的撓撓臉頰。
“…我是很想的。”他吞吞吐吐的說。
在他旁邊的亂步看結愛的神色更專注了。
怎、怎麼回事,亂步哥為什麼在看著我?
結愛有點慌張,為了掩蓋這種慌張,她反而完全不去看亂步,隻是一個勁的盯著東尼。
“能請你詳細說說看嗎?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在異世界的兄長麵前,她的說法比以前禮貌了300倍左右——聽聽,‘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結愛何時這麼善解人意過?!
她是決定無視亂步無視到底了:如果表現出了自己認識亂步的話,肯定接下來就要好好的收斂自己了,還是裝作不認識能夠玩得開心一點。
“你想要阻攔我嗎?可我記得你應該是會放任事態惡化到最頂端才去解決的那種類型啊。”她說。
“就算以前那些巫女們請求你去打斷召喚不從之神的儀式,你也隻是早早的到達現場,不僅不打斷,還要阻攔一切準備打斷儀式的人,到最後才和誕生出來的神明好好打一架解決事態啊?”
“是的!”被揭穿了人渣級彆的黑曆史。東尼卻擺出一副自豪的樣子。
“以及不知道算不算是阻攔,但我不會讓你過去。”
“嗯?我沒聽清,請你再說一遍好嗎?”
“我不會讓你過去。”
重複一遍之後,東尼反而變得理直氣壯了。
“…哈?”
這放在誰看來這都是非常卑鄙的,準備趁結愛非完全體時跟她進行爭鬥的提前打擊敵人的手段。而東尼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不能夠讓你和裡麵的人見麵。”他說。
結愛眯細了眼睛。
“搞不懂誒。”
“我過來也不全是為了令咒的事情,越靠近,我就越感覺到裡麵有什麼東西。那東西一邊在召喚著我,一邊在把我往遠處推去,所以想去看看來著。”
“可現在你卻說讓我不要過去…”
她輕輕揮動著手中的魔劍
伴隨著這個動作,周圍的空間像水一樣擠壓過來,被東尼有些狼狽的閃開了。但還是沒有躲閃及時,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這和上一次他和她進行爭鬥的情況大不相同,看來短短的幾小時內,在結愛試圖適應了saber的身份後,她的力量以幾何的形式上升了。
這也顯現出了東尼的恐怖:如果換一個人,那次看似溫和的攻擊是會毫不猶豫的把那人撕成大小為三立方厘米碎片的。
一擊不中,結愛卻隻是微笑了,確定了麵前的人的確不是冒牌貨,而是能夠與自己進行爭鬥,以命相搏到現在的同族。
“你知道裡麵的是什麼嗎?”她問。
“我知道。”
東尼是不會對結愛說謊的。
但是他的說法讓結愛更好奇了,她探尋的看著東尼的眼睛,試圖在裡麵尋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並且上前了一步,想要看的更湊近一些。
“你想要保護裡麵的人?”
結愛又往前了一步。
“那倒是無所謂,但我不能讓你過去。”
東尼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就算現在就要與我為敵?”
“早點品嘗果實也無妨。隻是青澀了一些。”
“呼…”
結愛更往前了一步,東尼依舊沒有退讓,並且把胸膛更加往前挺了一點。
“好,cut。”亂步說。
像是之前前進時他抓著亂步的後頸一樣,這會輪到亂步抓著他的後頸部的領口麵無表情的往後拉,讓快要貼上的兩個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啊。”被拉開後,東尼露出了微微有些失望的表情。
亂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嗯,到這種程度都不願意讓開,那你是真的有點那啥呢…啊,就,那啥。”
結愛亂七八糟的說著,視線避開亂步,她剛剛那個動作隻是想要耍一下東尼而已,可現在卻發現這是不是有點像早戀現場啊?
結愛不和亂步進行交流,而亂步也沒有再把視線投向結愛,他看著東尼,仿佛這個人是他和她兩個人之間的語言中轉站一樣。
“saber隻想要令咒嗎?”
東尼剛想回答,結愛就說,“哦…告訴你的禦主,我master說隻要令咒就可以了。”
東尼把臉轉向亂步,剛剛準備開口,又被亂步給打斷了。
“告訴saber,我的令咒可以給她。”
東尼把臉轉回去,看到結愛開口,就明智的閉上了嘴。
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
“問一下你的禦主,你應該也一樣也需要令咒吧?”
“告訴saber,為了為抵抗世界的排斥性,需要令咒作為維係,但隻需要一道就夠了,我可以把兩道令咒都給她。”
他說,頓了頓。
“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東尼在幾秒種後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不是對結愛,而是對著自己說的。
“噢,我是不介意…”
話說到一半,又被打斷了,“不需要,告訴你的禦主,我是非常有禮貌的好孩子,如果一下子奪走你的兩道令咒就太不公平了,我隻需要一道就可以了。”
…吾友在說什麼啊?
東尼震驚的看著她。
先不說她過來就是為了搶港黑大樓裡那個人的令咒,如果換作另一個人,說什麼有禮貌,她肯定問都不問,直接把人家的三條令咒全部奪走啊?
但是東尼的意見不是意見。兩人以東尼為中轉站很快就訂立好了協議,兩人的默契真的強的像是有血緣關係一樣,令咒奪取本來應該很複雜的,但在結愛的神明級魔法下簡便的隻需三秒鐘。
而分彆時,她還通過東尼禮貌的說了再見。
“告訴你的禦主,我很高興,祝福他今晚做個好夢。”
“告訴saber,這是一次很愉快的合作。”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東尼冷漠的想。
情況和預先想的不太一樣,但是總之是功德圓滿,令咒到手,沒有再停留的理由,隻是她對於大廈裡麵究竟有些什麼更加好奇了。
臨走前,結愛悄悄的朝大廈的那裡丟了一個魔法,準確來說是劍光進去。
畢竟她現在是saber嘛!探測魔術也不能叫探測魔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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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出來時撞見了站在外麵的中島敦。
今天早上的見麵後,兩人再相遇總是有些尷尬,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少年倒是一如平常的對他行禮。
中島敦低下頭時,中原中也聞到他身上有著很濃鬱的血腥味,有彆人的也有自己的,他脖頸項圈上的傷口還未凝結,不斷的朝下滴著血。
自從中島敦不再擔任夫人的護衛後,他的戰鬥就比平常凶了數倍,港黑人員都認為他都很快就會死在戰場上,但他依舊活到了現在。
而且…
中原中也往旁邊看了看。
在中島敦的旁邊是一個男人,麵容英俊,身著古希臘的裝束,平靜的抱著胸站立著。
雖然隻是平靜的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伺機待發的感覺,如果這個時候對他伸出手,說不定伸出的那隻手會被直接砍斷。
那正是中島敦先前召喚出的英靈。有了這個英靈後,現在中島敦就更難死去了。
察覺到中原中也的視線,英靈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帶著凶悍,如果不是能夠在整個曆史上留下凶名的大英雄是不會有這種眼神的。
中原中也還捆綁著繃帶的指尖習慣性的蜷起,凝聚出紅光,又開始呼喚起了重力。
而英靈也半分不相讓的把手往旁邊一握,握住空氣中凝聚的□□,隨手一揮就撕裂了空氣。
眼看戰鬥一觸即發。但這一切卻被中島敦製止了。
他隻是平靜的把一隻手給舉了起來。
“停下來。Rider。”
中島敦的聲音毫無波瀾,而英靈也真的順從的低頭,隨手一扔,那把槍又消散在了虛空之間。
rider退讓了,中原中也自然也不會繼續堅持,指尖的紅光散去。
他看著中島敦,發現對方的確沒有進去的意思,就確信他準備跟自己交談。
“……”
他張了張嘴,但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是來還那個東西…我是說如果那個東西還沒有處理掉的話,你可以給我。”
他指的是今天早上中島敦說的以前舉行護衛夫人的任務時,她留在他那裡的東西。當時中原中也說的是讓他自己處理掉。
中原中也無法想象夫人會遺落什麼東西,她看起來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不屬於她,既然什麼都沒有,那自然也沒有可以什麼是可以遺落在彆人那裡的。
但是,正因如此,那如果真的有那種東西的話,一定是非常珍貴之物吧。
“我會挑個時間還給夫人。”
中原中也說。
而伴隨著他的話語,中島敦一片死寂的眼睛裡麵難得的凝聚起了一點光。
光彙聚起來,但很快又消散了。
他對著中原中也禮貌的笑了笑。
“已經不需要了。”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的柔和,就算不帶任何感情,一開口,也真的能讓人感覺到‘白色死神’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
“…你已經處理掉了嗎?”
中島敦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旁邊的rider嗤笑一聲。
中原中也知道這是騙人。
這不是因為他從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什麼說謊的跡象,港黑的每一個高級成員都接受過反刑訊的訓練,不會把自己的心理活動表露在外麵半點。這隻是出於…出於同類的直覺。
中原中也說,“這不可能。”
這句話出口時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中原中也驚訝,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麵回蕩著,顯得非常響亮,而是因為當時他想著的是: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就這麼處理掉的。
中島敦也愣了一下。
而後,即便是麵對著乾部,他也半分不讓的繼續開口。
“但現在那是屬於我的東西,不會再給您了。”
這句話就是承認了他之前在對上司說謊。在等級森嚴的港黑之中敢明目張膽的做出這種行當,他至少要在審訊室裡麵‘回爐重造’三天左右。
可出乎意料的,中原中也沒什麼想要訓斥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的意味。
也許是因為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也許是因為對於後輩的一些若有若無的讚賞。他隻是切了一聲,從中島敦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時,他想起剛剛看著剛剛提起夫人時,中島敦眼睛裡麵亮起的光,中原中也自己也曾在鏡子裡看到過相似的光芒。
“我知道你想做些什麼。”中原中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他的聲音比自己想象的平靜很多,像是在敘述什麼既定事實。
“那件事全世界的人都想做,但是如果你敢在我之前出手,我就把你的脖子擰斷。”
他說完,毫無留戀的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透過牆麵金屬的反光,中原中也看到中島敦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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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
夜晚,中島敦的房間中,英靈rider悠閒的問道。
來到的這個世界已經數日了,他倒是沒有什麼古代英靈到達現代必定有的不適應感。因為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城市,說到底和以前的古希臘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直在戰爭戰爭戰爭的,讓他出乎意料的習慣。
“那個戴帽子的男人可是發現了你的計劃。”
“真的不需要把他處理掉嗎?”
rider看起來隻是隨口一說,但也給人一種感覺,即隻要中島敦說一句‘好啊,那你去做。’,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走出房間,回來時,手中已經提著剛剛提到的那個男人的人頭。
他之所以說出口,就是因為期待著這種未來吧。
沒想到在現代還能遇到這種好戰士啊,rider想。
而他的禦主是注定不能讓他如願了。
“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中島敦說。
房間裡沒有開燈,他躺在床上。的眼睛虛無的落在天花板上。
“哦,那也是,你的願望放在所有聖杯戰爭禦主中也算得上無聊。”
“許願殺死自己的首領…”rider揉了揉自己淡綠色的短發
“野心什麼的真是個麻煩的東西啊。”他無趣的說。
“不,我想並不是為了野心吧。”
“那是為了什麼?”
Rider問,而隨著這個問題,在黑暗之中,少年漂亮的眼睛裡彙聚起了淡淡的光芒,像是想到了什麼值得向往的事情。
“…沒什麼。忘了吧。”
他溫和的說。
“哈?說清楚一點…”
“……”沒有回答
中島敦躺在床上,年輕的麵容對著黑暗的天花板,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一直都沒有睜開,幾分鐘後,他的呼吸逐漸均勻了起來。
憑借著魔力的鏈接,rider知道自己的禦主並沒有睡著,但已經拒絕和他交流了。
他無趣的撇了撇嘴,化作光點消散在了房間內。
“又是一個被女人搞得亂七八糟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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