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聖杯戰爭(8)(1 / 2)

魔王她太受歡迎 Iphigenie 22979 字 10個月前

【我們要把文明砸爛,這樣我們就能為世界創造出更好的東西。】

結愛醒來的時候伊阿宋正讀出這一句話,她躺在床上,靜靜的把這一句話收入耳朵,然後思考了一下。

她手撐著坐起來。

“很不錯嘛…你原來是這麼有野心的家夥嗎?”

“並不是…”伊阿宋說,又頓了頓,遲疑地看著她。

結愛平常是一個開朗的,或許有點過度開朗的,宛如恒星表麵一刻不停的發生的核、聚變一樣閃亮的美少女。

就算隔著無數光年,她的笑容散發出的光芒也能夠指引黑夜中的人們,可一旦靠近,她的怒火就會把整個地球一瞬間全燒光。

就是這麼恐怖的,‘絕對不能讓那個人走在大街上’的女孩子,剛起床的時候也還是有些倦怠。

結愛靜靜的坐著,黑色的長發披在背後,一隻手揉了揉眼睛。

伊阿宋發現這個人就算是睡覺極差的在床上翻滾了一個晚上,把整個被單都弄得皺皺巴巴的,早上起來時,她的頭發也沒有任何的分叉和乾枯,簡直就像是綢緞一樣。

她看著伊阿宋的眼睛半垂下來,這種神情有時可以理解為困倦,有時又可以理解為她正處於生氣的邊緣。

如果這個時候伊阿宋跟她說話,她可能又要等上幾秒才能夠反應過來。

“不。”他說,把手中的書皮給豎起來,“那句話不是我說的,是這本書裡麵的句子。”

“這樣啊。”結愛說。

她是在說完幾秒後才理解發生了什麼的,於是又點了一次頭。

她慢慢的在床上站了起來,試探性的在彈簧公主床上蹦跳了一下,讓地球引力和失重感操縱著小小的身體。

等她落到床麵終於恢複平衡時,已經完全醒來了。

伊阿宋不太確定英靈需不需要洗臉漱口,但是她看起來和昨天晚上睡覺前沒什麼兩樣,神采奕奕,頭發絲上都閃爍著光彩。

她很漂亮,但你不會想要把手伸向她——你會害怕把她弄臟。

“【我們要把文明砸爛,這樣我們就能為世界創造出更好的東西。】”

結愛又重複了一下醒來時聽到的那句話。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完全從睡眠的甜美魔力中掙脫了一樣,一邊說,她的臉上露出了招牌性的小惡魔笑容。

“不管是不是你想出來的,總歸是讓我聽見了不錯的東西。”

“行。用了!”

“哈?”

伊阿宋一點都不想知道這個小魔女會把這句話用在什麼事情上。

#

白天是rider的自由活動時間。

英靈是這個世界上已知的明麵最高戰力,就算是那個以前曾與神明有某種聯係的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好像是叫中什麼的,也不過是能與他打成平手而已,這還是在他沒有放出寶具的情況下。

但是他的禦主似乎並不準備利用他的力量,或者說中島敦自己已經足夠應付不涉及他願望時的一切突發情況了。

被召喚後,rider不曾參與過那些血腥的鎮壓以及屠、殺活動,如果說這是出於他禦主的自尊:不希望自己的事情扯上其他人的話,那麼中島敦所服從和憎恨的那個人,看起來會把所有能夠用的道具用到最後的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也縱容了這一點,就讓人疑惑了。

也許是因為他對rider有什麼更深的圖謀,也許他也遵從一句中世紀的告誡: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rider對於這些沒什麼興趣,他將性命交付於自己的武器,對於機關算儘的那種智者則興趣寥寥。生前他與一個非常出色的謀士並肩作戰過,但他和他實在合不來。

但是不論如何,現在rider沒有收到任何的命令,隻是隨便的走著,戰鬥是這之後的事情。

中島敦說的戰鬥時間是‘下午’,準確來說應該是黃昏:為了保證聖杯戰爭的隱蔽性,白天是不可以舉行戰鬥的。

聽到這句話時rider很想笑,白天不可以舉行戰鬥,那麼昨天自己感覺到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簡直就像是命運三女神手中剪斷命運之線的金剪刀一樣不可違逆的【死亡】氣息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可是回想一下,當時也的確接近黃昏。他就切了一聲,按下蓬勃的戰意,接受了這一點,撞開門出去了。

“那我自己出去找點樂子吧。”

雖說是找點樂子,但舉目所見也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對他來說現代的橫濱和古希臘的城邦時代並沒有相差很多。也許在科技上或多或少的有點差距吧,可是現在也沒有以前那麼興盛的神代文明啊。

現代的所有武器,就算再加上核、彈這個大殺器,也不過是以前諸神們鬨彆扭時玩的零頭等級而已。充其量隻能算是各有千秋。

唯一一個讓rider覺得新奇的是人。

是人,不是戰士,一路走來,路上都是一些毫無防備的,隻為了一些小小的顧慮而困擾的和平年代的臉。這一點倒是比他那時變了不少。

在那個年代,就算是最嬌美的少女,捧著裝牛奶的瓦罐,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也要為在外打仗的父兄的安危而擔憂呢。

他們習慣了每天被抬進城池裡的那些屍體。也習慣了血債血償。

不過在這裡的話,血債血償應該會被關進監獄吧。

想著,rider微微笑了。

不過還是不要太想著以前的事情為好。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死了嘛。

悠閒的想著,rider保持著靈子化的狀態,在無一人能夠看到自己的情況下肆意的打量著周邊的一切。

“……!”

走到一個轉角時,他睜大了眼睛,身上的肌肉繃緊了。

他還沒有看見轉角後的景象,並不是視線,而是某種預感。

以無數次在生死之間漫步的經驗作為基礎,結合了聽覺嗅覺,甚至是對陽光和濕度觸覺,所有感官集中在一起形成的僅僅屬於戰士的預感。

他為那種極端的危險感而毛骨悚然,像是在麵對著自己的天敵一樣,心跳幾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內心深處升騰起無比蓬勃的戰意在血液中流淌著。

想不到這個時代也能遇見如此好的敵手…接受召喚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

再反應過來時,他的手掌已經緊緊的握著一柄黑色的神槍。衣服也從出來時被強製換上的休閒服變成了原先的盔甲,來自女神母親的龐大魔力受到了主人激昂情緒的影響,此時正像是太陽的光芒一樣肆無忌憚的朝著周邊放射出去。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他保持著靈子化的狀態,一定會引起大騷亂吧。

就算是毫無防備的家養的兔子也會在此時的rider麵前逃開,因為這是銘刻在血脈之中的對於強大者的敬畏感。

“……”

他察覺到了無數的視線。

他從過於具有存在感,也因此蒙蔽了對其他人的感知的敵人的存在感中掙脫出來,舉目四望,才發現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正對著他。

不知不覺間,rider已經脫離了靈子化的狀態,以實體的形態腳踩大地。

周圍人來人往,訝異於這個突然出現並且打扮明顯不符合常規的青年。

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壓抑不住的狂跳,雙腳也在顫抖,就像是在提醒著自己要快點逃跑才行。

放在平常的城市裡,可疑分子突現街頭,此時肯定會有人報警或者尖叫出聲。但這裡畢竟是魔都橫濱,這裡的居民一生中至少有三次麵對生死危機,他們對正常人無法理解的危險有著豐富的處理經驗。

“……”

不到三分鐘,一言不發的,街道上的行人撤離完畢。

這使得rider和那個少女之間不再有任何阻礙。

不,就算他不出現,這個少女周邊三米也不會有一個人存在。

某種意義上來說少女比rider要顯眼的多,要知道美麗總是比武力更有威力更加可怕的。rider曾經為了這種美麗,或者說當時整個希臘都為了這種美麗把自己的性命平白無故的耗損在特洛伊堅固的城牆下。

戰爭持續了整整10年,這不能說是沒有怨恨的。所有人提起戰爭的原因,被擄走的海倫都隻會輕蔑怨恨的一哼。她對所有人都背著償還不了的血債。

但是當海倫站上特洛伊的城牆時,即便是行將朽木的長老團也得屈服,承認她的確有資格讓那麼多人受苦流血——所有凡人中她最像永生的天神。

“不過。”他們還是說,“儘管她如此美麗,還是讓她坐船離開,不要成為我們和後代的禍害。”

這些話是在rider被召喚後,翻閱著關於他的那段曆史的史詩中看到的,他其實並沒有見過海倫,對那種能夠讓愛神都為之動容的美貌沒有任何感觸。

但現在他看著那個少女。隻是一個側臉而已,卻覺得如果是為了她的話,長老團一定不會說那些話,特洛伊戰爭還能再打10年。

她如此美麗,但就算是在行人撤離之前也沒有一個人朝她投去視線,就好像把她當成了某種自然現象一樣,應該是用上了壓抑住自身存在感的魔術。

可在他們逃跑時,同樣都沒有一個人靠近她半徑三米內。好像一個會生老病死的會流血的凡人自然而然的忌諱著他們看不見,又知道確實存在的神明。

少女一個人站在那裡,身體微微前傾,略有些好奇的看著小攤上的蘋果。

“……”

察覺到了rider的視線——就算不是戰士,單純作為一個女孩子也不可能忽略這種視線的——她微微轉過臉來。

“……”

他的呼吸完全停滯了。

他看見了災難的正體。不是因為懼怕死亡,而是因為懼怕另外一種更宏大的東西,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長、槍。

為了她,特洛伊戰爭打不起來了。rider毫無留戀的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我根本就不會讓任何人把她從我的身邊帶走。

#

“你、你好!”

“那麼傻的開場白,就算是東尼都說不出口啊。”相遇五分鐘後,想到剛剛的場景,結愛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倒不如說正因為是東尼所以才說不出口。

比起打招呼,他應該更加傾向於用劍表達自己的情感。任何一個不是神明和同族的女性在麵對東尼的魔劍時都會迅速利落的死掉,死掉後也就沒有辦法咒罵什麼這種打招呼方式太唐突了。

但是對於結愛來說,這種打招呼方式反而非常的簡單明了,她在麵對那把劍的瞬間,會選擇到底是用自己呼喚的魔法給接下來呢,還是像隻小鳥一樣輕快的躲開。由此就可以順理成章決定接下來對待東尼的邀戰——他真的每一次見到結愛都在邀戰,究竟是要反擊還是采取無視政策。

體內流淌著的弑神者的血脈提醒她最好還是要反擊,但是有的時候,結愛也會覺得女孩子對待彆人的求愛還是要矜持一點為好。(賭上性命,通過戰鬥來心意相通,雖然東尼說是摯友之間的切磋,但是對於結愛來說,那就真的隻是男性對女性的求愛了。她看東尼就像看舔狗——畢竟她是個從成為弑神者到現在,遇到5個神明,裡麵有4個都對她求過婚的超級美少女啊)。

比起東尼那麼酷的,隻有輕中才會出現,(因為現實中出現會被報警)的打招呼方式,青年的“你、你好!”就隻能入選直男搭訕大全了。

他看起來明明已經超過了高中生的年齡了呀,如果要比喻的話,差不多也就是大學生的年紀,和女孩子說話起來還是這麼的麵紅耳赤。真的很想讓人憐愛的拍一拍他的頭,說一聲‘哥哥,你好歹去嫖一回吧。”

但是看著眼前的青年,結愛恍惚中能夠從他的眼睛裡麵感覺到對於自己的渴求。

她從青年的身上嗅到了一些熟悉的氣味。

“神明的氣味…?”

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這種東西的,因為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大小指的不是體積,體積倒是和原來世界的地球沒什麼區彆,而是指某種更加隱晦的東西,就好像是世界的深度一樣。如果結愛全力施為,這個世界就會破碎,它不能接受太過強大的力量。

可是,就是這個時候,結愛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神明。

“呼呼呼。”

弑神者的血脈蠢蠢欲動起來。她看著他微微的笑了。

“但是現在好像是白天?”她問。

“雖然說召喚黑夜對我來說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就好像是到了什麼季節就要吃什麼季節的水果一樣,還是不要讓我做那麼不解風情的事情,不要提前催熟花朵吧。”

“就先不要爭鬥,讓我們友好相處吧?”

結愛還沒說完呢,一陣光芒過去,對麵那身盔甲又變回了休閒服

“……”

他默默不語,用力點頭。

說著,因為麵前的小攤已經沒有人了,結愛自然而然地拿起一個蘋果,湊到鼻尖聞了聞,是有點清甜的氣息,很淡,讓人想要知道如果把蘋果的表皮弄碎,這個氣息會不會變得濃鬱起來?

她張開嘴唇想要咬下去,又想起來自己的行為在平常應該算做霸王餐,就可惜的放回去了。

“你身上有什麼【錢】嗎?”她問自己的偶遇者,“比如說現金就可以。”

青年的第一個反應是手中凝聚出一把黑色的長、槍遞給她,在結愛的困惑視線下,他又慌亂的揮了揮手,讓長、槍消散在空氣中。一言不發的從休閒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小小的黑色卡片。

卡片上有一連串的數字,是淡金色的浮雕形式,一眼看去不太清楚,但是在陽光下麵傾斜的時候,會散發出光芒。

結愛的常識並不足夠讓她知道那是什麼,她困惑了幾秒。

“我記得現金應該是更加柔軟一點的,上麵有人頭的紙…?”

青年默默不語,隻是把手中的卡片更往她那邊推了推。

“哦,可能是在我不在的那幾個月裡世界又變了吧,兄長大人不是也經常說要毀滅世界一天就夠了嗎?那麼改變世界肯定也更快吧。”

“…把它給我的那個人說用這個可以買到東西。那就是錢了。”

“那就是了。沒想到這麼小小的卡片也可以換到很多東西啊。明明材質也不是特彆的稀有,用煉金術來置換的話,一塊石頭就可以置換出很多,我要不要也製作出很多很多來備用呢?”

“啊,不過以前想要製造出現金的時候被亂步哥製止了,說什麼這個國家的財政大臣已經很沒用了,大量製造現金流通的話估計他們隻好自殺謝罪。”

“我也不是非得讓彆人自殺的那種女孩子啦。如果他們惹怒了我,我就會自己去弄死他們,所以就停下了。”

“但是亂步哥好像沒有提到過這個?那就是可以吧。可為什麼這個可以另一個卻不行呢?”

“…性質不同?”青年試探性的提出意見。

“是嗎,煉金術倒是隻講究等價代換就行了。唉呀,看來【社會】這種東西好像比魔法還要深奧很多呢。”

“總之謝謝你哦。”

結愛接受了這個解釋並且銘記在心中。

雖然她的社會常識缺乏的簡直跟她的義兄有的一拚,而羅濠教主可是到現在對現代科技的理解都局限在蒸汽機的水平啊,但她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其實很快的,就連赫卡忒都誇獎過她真的是很聰明的學生。

想著,決定下一次就要給總是被那個戴眼鏡的叔叔罵‘你又賒賬!記得還是我的名字?!而且你是不是又刷我了的卡???”的可憐的太宰治…是叫太宰治嗎?就是那個給她出了很多主意,看上去很聰明又很識時務的男性。

出乎意料的,雖然是個孱弱的人類,但是自己不討厭他呢。

下一次見麵就給他送很多很多這樣子的卡片作為禮物吧。結愛想。

而現在,自己就好好的接受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給自己的饋贈好了…或者說是貢品?

結愛把那張卡放到了小攤上,把原先的那個蘋果拿了起來,又拿了一個丟到了青年的手中。

青年迅速的接住了,這完全是條件反射,就算是一個神明射出的箭矢,他也會如此迅速的接住的。

“……!”

反而是在接住之後,察覺到那上麵殘留的溫度,他才開始手忙腳亂。兩隻手交互的把蘋果拋來拋去,好像結愛丟給他的不是一個蘋果,而是一個被燒紅了的鐵球。

“好像雜技哦。酷誒。”

因為覺得這樣子很好玩,結愛笑了。

之後兩人行走在街道上。

收斂了之前那些危險的氣息再往前走,就又是普普通通的人來人往的街道了。結愛身上遮蓋自身存在感的魔術也連帶著施加到了青年的身上,現在他和她在彆人眼中隻是非常普通的一對少年少女而已。

“伊阿宋給我準備了非常好吃的冰淇淋哦,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告訴他讓他繼續給我買,但是我知道一旦我回家,冰箱裡麵一定又會擺滿我昨天吃的最多的那個口味冰淇淋的!”

“真好。我的那個人就不怎麼體貼,但是如果想要的話,餐廳那邊會有很多很多的飯。一直吃到魔力充足都行。”

“嗯嗯!多吃一點對身體比較好。”

結愛說這類似於對豬說的話。但是是全無惡意的。

這個是在她剛剛被撿回來一星期,什麼都不吃,隻能靠打葡萄糖水度日的時候,亂步摸著她的頭跟她說的話,她印象非常的深刻,把這句話和少年在頭頂撫摸的手掌的溫度一起銘刻在了內心深處。

結愛和青年說了很多話,話語中都沒有提到聖杯戰爭四個字,相關的詞語也都用另外的一些詞語代替了。我的禦主的說法是【我的那個人】。他們倒是都知道對方也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也都感覺到了對方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對於自己的戰鬥欲、望,雖然沒有惡意,但是有著非常強大的殺意。

“……”

結愛突然伸出手,指尖按上了青年的脖頸。

他垂下眼來看她,金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很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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