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一個秦宓,益州的學士,他都難不倒,這讓他有些羞愧,麵色有些泛紅。
見蒯良默然無語,秦宓開口了,他先是恭維了一句蒯良:“蒯君是荊襄名士,既以天事下問,必能深明天之理。”
“昔混沌既分,陰陽剖判;輕清者上浮而為天,重濁者下凝而為地;至共工氏戰敗,頭觸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缺: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天既輕清而上浮,何以傾其西北乎?又未知輕清之外,還是何物?”
“願蒯君教我。”
好半晌後,頭上冷汗愈來愈多,一臉沉思之色的蒯良放棄了思索,對著秦宓拱手,避席謝道:“沒想到蜀中有如此多的俊傑,前有張君,後有秦君,恰聞講論,使仆頓開茅塞。”
“司馬相如、揚雄等大賢後繼有人。”他感慨了一句。
主持宴會的王商見到蒯良被問倒,為了不讓蒯良這位荊州使者難堪,他對著蒯良說道:“席間問難,皆戲談耳。足下深知安邦定國之道,何在唇齒之戲哉!”
對於王商給出來的台階,蒯良麵色有些羞愧的拱手而謝。
一段文鬥的小插曲過後,宴會又恢複熱鬨歡快的景象。——
成都,州牧府後院。
居住在後院的劉瑁,這段日子以來都很安分,安分的在州牧府讀書習字,沒有任何舉動,以至於府中像是沒有他這位公子一樣。
不過眼下的他在周遭無人的情況下,顯露出了本性,麵上有凶光凝現,仿佛一頭下一刻就要吃人的惡虎。
現在他的心情很是不好,一方麵是南中傳回來的捷報,他的弟弟劉璋在南中不斷的贏贏贏,估計很快就能平定南中了。
另一方麵是他聽聞了一些流言,他的那位大貴之相的夫人吳莧,和他弟弟劉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聯係到劉璋出任益州後所作的事情,劉瑁覺得這並不是流言,而是可以實錘的事情。
難怪他弟弟劉璋將吳莧遷居到劉循的居所。
難怪他弟弟劉璋那麼器重吳懿和吳班這兩個吳家子弟,吳懿做了軍正不說,吳班更是被劉璋收為了親衛。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這件事的劉瑁將牙齒咬的梆梆作響,眼睛裡更是血絲密布,清秀的臉龐扭曲不堪。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劉瑁深呼吸數刻,將麵容平靜了下來,恢複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他知道是每日傳遞飯菜的仆人到了,仆人並不是固定的某個人,而是隨機的指派。
等這名仆人踏入屋內,劉瑁看清這名仆人的臉後,麵上頓時露出驚喜,這名仆人是他的心腹王生。
作為跟隨劉焉入蜀的劉瑁,劉焉一向是管理州中大事,府裡的大小事基本由他處理,他因此招攬到不少人心,在州牧府有許多的忠犬。
因此在他和劉璋因王姑姑的事情發生衝突後,親近依附他的奴仆基本上都從府裡消失了,府裡被他弟弟劉璋清理了一遍,但他還是有兩三枚暗子存留著,王生便是其中之一。
王生一邊擺著食盒,一邊用著隻能被劉瑁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公子,趙中郎將說,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請公子思之。”
說完這句話的王生閉上了嘴巴,仿佛不曾言語過,麵色呆若木雞。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聞言劉瑁深思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