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袁術憤恨了一聲:“益州和荊州結盟,劉景升老兒沒了西顧之憂,卻是不太好拿下了。”
自南陽郡敗退到揚州的袁術,一直對荊州有著覬覦的心思,隻是前番他手下江東猛虎孫堅在硯山被黃祖的伏兵所殺,導致他失去了一把最鋒利的刀子,又因為敗在了曹操的手裡,隻好逃竄到了揚州。
逃竄到揚州的他,依仗著淮南的富庶,聲勢重新振奮了起來,這個時候他賊心不死,依舊想著拿下荊州,一舉坐擁荊揚,橫跨大江上下。
因此荊州和益州結盟的消息,對於袁術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這增加了他攻占荊州的難度,因此他憤恨於心,流露於外。
荊州的指望不大了,袁術問起了另一處他的夢想之州:“徐州情形如何?”
聞言閻象麵色有點不太好看,他暗自揣測,他的回複隻怕會引來袁術的勃然大怒,但他依舊如實回稟道:“故徐州牧陶恭祖因病而亡,臨終的時候將徐州牧的印綬轉交給了平原相劉備劉玄德,依著間細發來的消息,在徐州彆駕糜竺和典農中郎將陳登的擁護下,劉玄德坐領了徐州,自立為了徐州牧。”
袁術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如閻象料想一般勃然大怒,咬牙切齒道:“我袁術自生年以來,從來沒有聽過劉備這麼一號人物,他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奪了我的徐州。”
自號徐州伯,自認陶謙一死,徐州就該如同熟透了的果子,落入自家懷中的的袁術氣急之下,左右顧看,更是自言自語道:“徐州原本就是我的,我的,乾他劉備何事。”
麵對盛怒的袁術,閻象沒有露出畏懼的神色,他語氣淡然,細細講述了起來劉備的來頭:“劉玄德,幽州涿郡人也,據說是孝景皇帝玄孫,中山靖王之後。其人是公孫伯圭的師弟,前番受任於公孫伯圭,擔任平原相一職,後來曹孟德攻打徐州,劉玄德引兵救援,為陶恭祖留下,駐紮在小沛……卻是不知是何緣故,受到陶恭祖的看重,以及一眾徐州世家的青睞,得以在陶恭祖亡故後,出任了徐州牧一職。想來劉玄德身為宗室,又是公孫伯圭的師弟,應當有不錯的武略和文治,所以得以出任徐州牧。”
“公孫伯圭的師弟?”袁術聞言眼神一亮,公孫瓚同他是盟友,是他對抗婢子袁紹的一大助力。這麼看來,劉備出任徐州牧對他來說,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劉玄德即是公孫伯圭的師弟,今番得以出任大州州牧,我當遣人賀之。”袁術打算先派人試一試劉備的成色,如果劉備識相的話,願意忠心於他,徐州牧一職他也不是不可以給劉備擔任。
麵對袁術怒而後喜的態度轉變,閻象搖了搖頭:“明公,隻怕劉玄德恐難同我們合縱,聽聞徐州遣送書信到了冀州,向袁本初表露了忠心,徐州估摸著要依靠袁本初了。”
聽到這裡的袁術沒有如閻象意想中的一樣狂怒起來,他反而是收攏了身形,麵色平靜了起來,但閻象細微觀察下,卻是能察覺到袁術正在發抖,憤怒到身體抖動起來。
閻象屏息凝神,耳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如同木雕泥塑一樣,仿佛消失了存在一般。雖是他是一名忠直之臣,但基本的明哲保身還是要做一做的,這個時候不去被狂躁的袁術所遷怒。
“善,甚善。”狂怒到以至於身體顫抖的袁術平靜了下來,他怒極反笑道:“如此一來,我發兵徐州,就不用去顧忌公孫伯圭的麵子了。”
對於劉備不投靠自家,而是投靠袁紹那個家奴的行為,袁術心態一則是狂怒,二則慶幸了起來,在劉備投靠袁紹的情況下,他爭搶徐州,就沒了任何的顧慮了。
見袁術平靜了下來,閻象扯開了話題,他不想在徐州這個敏感的問題上多多激怒袁術:“明公,聽聞你打算派遣孫伯符進軍江東。”
袁術點頭認了下來:“惠衢、吳景、孫賁等人,連年不能拿下江津、利口,為我攻下江東,故而我意遣孫郎前往相助,早日拿下江東之地,以全揚州……且前麵孫郎毛遂自薦,欲為我拿下江東,其膽氣甚豪,忠心可鑒,我沒有理由不許之。”
閻象一雙長眉皺起,猶如亂麻一般,他殷勤的勸告道:“明公,前番伱許諾孫伯符九江、廬江太守之職,都沒有給到孫伯符,孫伯符年輕氣盛,如何能容得下這口氣,其人心中必是不滿……如今孫伯符意圖攻打江東,非是為明公也,隻怕是為了他自己,且江東之地,乃是孫伯符的故土,孫氏一族有恩於江東士庶,孫伯符這一去,恐是蛟龍入海,難以製衡了。”
袁術露出自信的笑容,他擺了擺手說道:“閻主簿多慮了,孫郎之父孫文台我尚且能掌控在手,況且是孫伯符小兒乎……而且劉繇據曲阿,王郎在會稽,江東之地,更有宗賊遍地,如祖郎、嚴白虎之流,不是那麼好應付的,非是孫郎所能辦也。”
“現下最重要的是拿下江東,全據揚州,不然隻憑淮南之地,地狹民少,不足以成就王霸之業……就且令孫郎進軍江東,看看能否為我帶來一二意外之喜。”
“是。”見袁術有了決斷,閻象隻好無可奈何的應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