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對蒲元的期望很高,但是真正見到蒲元時,他不免有些失望了,無他,站在他身前的蒲元是一副少年的模樣,雖是看起來有些老成,但隻怕難以如曆史上一般擔起重任。
這也是劉璋穿越過早的緣故,現在是興平二年,到了明年才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建安元年。
來的早,固然有一定的好處,畢竟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占據先機是很重要的,但來的早,也有一定的壞處,就像現在這樣,劉璋所熟知的三國人物,很多都沒有成長起來。
例如王連、高柔等人,劉璋一一將這些人提拔到了諸曹的位置上,但這些人雖是滿腹才學,卻多多少少缺乏曆練,沒有同曆史上一般老成。
其次就是劉璋麵前的蒲元,蒲元臉上少年的氣質尚未完全褪去,全然沒有曆史上那個能擔任諸葛武侯西曹掾的雄渾氣質。
不過劉璋也是打了預防針的,關於蒲元的年齡、外貌相關的信息,作為兵曹的彭羕早早的通報給了他,因此在召見蒲元的同時,劉璋一同召見了蒲元的父親,同時也是臨邛蒲氏的族長蒲和。
不然劉璋若是單獨召見蒲元,在外人眼裡就顯的過於違和了,而有了臨邛蒲氏族長蒲和的遮掩,那就可以說的過去了。
“小人蒲和、小子蒲元見過明公。”
麵對手握益州權柄的劉璋,以及劉璋單獨的召見,身為臨邛蒲氏族長的蒲和雖是不知道劉璋的來意,但是性子穩重的他,自是擺出了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禮儀周全的向著劉璋行禮。
位於蒲和身側的蒲元,少年心性下,不由偷摸打量了幾眼劉璋,想知道至高無二的益州牧的樣貌。隨著蒲和的拜下,蒲元收回了打量劉璋的目光,同樣跪拜而下。
“起來吧,且入席答話。”劉璋麵色和睦,揮動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玉如意示意道。
“謝明公。”蒲和誠懇的道了一聲謝,而後領著蒲元入了席。
蒲和心中有疑惑,不甚明了劉璋召見他的意圖,他臨邛蒲氏雖然在臨邛一地頗為有些名頭,可是放眼整個蜀郡的世家豪族,臨邛蒲氏不過是一個小卡拉米、小嘍嘍一個,不起眼也不出頭,怎麼想都是配不上劉璋這位益州牧的單獨召見。
更不必說臨邛蒲氏非是經學世家,而是冶煉為業的豪族罷了,當然說好聽點叫豪族,說不好聽點就隻是個豪商,再不好聽點就隻是個打鐵的。
蒲和心中疑惑不解,但是在劉璋身前,麵臨劉璋去歲東征西討,威服蜀地的氣勢,他自是不敢發出一言詢問,隻是靜待著劉璋的垂詢。
劉璋沒有讓蒲和等上太久,他開口垂詢道:“蒲君,聽聞你蒲氏以冶煉為業,所造鐵器甚是鋒銳,稱得上是臨邛第一。”
蒲和聞言立即謙讓道:“小人家中鍛造的鐵器鋒銳不假,但是說是臨邛第一,實是不敢當。”
雖是推脫掉了臨邛第一的稱號,但是蒲和作為手藝人,對自家鍛造的鐵器精銳之說,大大咧咧的承了下來,這是他蒲氏一族在臨邛這個冶煉業大縣的立身之本,若是鍛造的鐵器稍微差上一些,他蒲氏如何麵對其他臨邛鐵商的競爭。
劉璋聞弦音而知雅意,知道了蒲和作為匠人的驕傲,畢竟蒲和隻是不敢當臨邛第一,所鍛造的鐵器精銳一事蒲和是認了下來的。
撫著手上光滑細膩的玉如意,劉璋透露了一點口風:“眼下四方多事,府庫匱乏,官府欲行鐵器專賣一事,用以充實府庫。”
‘官府、鐵器。’劉璋的話像是一道驚雷般響徹在蒲和的腦中,震的蒲和有些惑然。
作為冶煉世家的蒲氏,對於官府推行的鹽鐵專營或是專賣都是有一定的曆史記憶的。昔年孝武皇帝時期因為外事四夷的緣故,導致當時的國家財政困難,於是孝武皇帝時期的大司農桑弘羊將目光放到了鹽鐵上,將鹽鐵劃歸為官府壟斷,斷了民間冶煉業的路子,用鹽鐵為國家攬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