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鬱見著外間看管的鬼卒依舊嚴苛,他不由的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許譏諷之色,這大喜之日,張魯也不遞來一杯喜酒,讓他這位遠來的客人也沾沾喜氣。
此時上庸的牢獄之中,文聘似有所感的抬起頭,向著狹窄黑暗的牢獄中惟一的小窗靠去,片刻後他心中有了定論。
作為獄友的房陵縣令蒯祺觀察到了文聘的異常舉動,他開口問道:“文都尉,你這是……”
文聘麵色淡然,他應道:“外間有鼓吹的聲音,聽起來有人在操辦婚嫁。”
“兄長,你我身係牢獄,如何去管他人操辦婚禮,眼下最要緊的是脫困才是。”文聘的族弟文三臉色枯黃,這牢獄中的日子不好受,令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同文聘言談起來也是沒個高低。
文聘被文三懟了一句,他也不惱,隻言語道:“居此牢獄,久不聞絲竹之聲,如今有鼓吹入耳,略怡情爾。”
“文都尉好雅興。”蒯祺撫掌讚了一句,他對身處牢獄,但卻身心雅靜若在遊春的文聘很是欣賞,明明是個武夫的文聘,卻有著士人的文質,其人彬彬也。
同時蒯祺為文聘張目,他向文三道:“文屯長,襄陽那邊肯定會派人來贖買我們的,這脫困之事是早晚的事情,你不必如此的積鬱在胸,對待自家兄長都言語不順。”
麵對襄陽世家蒯氏出身的蒯祺,外加蒯祺縣令的身份,文三不敢反懟,同時他也覺得方才言語不妥,他知錯就改,朝著文聘拱手道:“小弟言辭狂悖,還請兄長莫怪。”
“無事。”文聘心胸開闊,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家對剛才的話未曾放在心上。
這時來投喂的獄卒到了,獄卒油光滿麵,似是剛剛大吃大喝的一頓,他的興致也非常的高,對著蒯祺和文聘也不再露出一貫的不屑,而是擺著一副笑臉道:“我家師君之弟,治頭大祭酒張衛今日同申公之女結了姻親,有些有油水的剩菜剩飯,可讓爾等好生飽餐一頓,今日你等可是有口福了。”
言罷,這名獄卒從盛放飯菜的木桶裡隨手勺起幾碗飯,分彆遞到了蒯祺和文聘的牢房中,正如獄卒所言,比起往日的清湯寡水,更有些時候是腐臭的食物,今日的飯菜看上去的確好多了,新鮮是一回事,飯菜上麵泛著的油光則著實有些誘人。
往日裡暴脾氣的文三,早就被牢獄之苦磨得沒了脾氣,他聽著獄卒打趣的話,也不覺得惱怒,而是端起一碗飯菜先遞到兄長文聘手上,而後方才拿起屬於自己的一碗飯菜,慢慢的吃了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