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兄弟情義(2 / 2)

是以雖是城外李傕貌似落入危境,可郭汜隻是屹然不動,穩如泰山。

李桓聞言,正在俯身埋頭請求郭汜的他,目光中閃過一縷凶光,他知曉,麵前的郭汜膽誌已喪,連和蜀軍打上照麵的膽量都沒有了,竟是決意不出兵救援他的兄長李傕。

不過直起身子、抬起頭來的李桓,他眼中凶光彌散,唯餘哀求之色,形勢比人強,周遭皆是郭汜的親衛,且郭汜武勇在涼州是數一數二的,他縱有悖逆之心,可也不敢透露出來。

是故李桓隻是言語殷殷,夾帶著些許泣音哀求道:“郭將軍,某願領某帳下數百士卒,前去接應我家兄長,還請將軍俯允。”

"你自送死,與我無關。"升騰一個關我屁事的念頭後,郭汜點了點頭同意了李桓的請求。

見郭汜點頭同意,李桓一甩戰袍,就此匆匆下了城樓,喚來了帳下的數百士卒,著人打開了城門,就此向著蜀軍北營而去。

而蜀軍北營的圍中,卻是不見李傕的身影,隻有一臉怨憤之色的夏育,夏育此刻目眥欲裂,他對棄他而去的李傕恨意直達巔峰,同時對向他奔殺而來的蜀軍還以鋒銳的刀鋒。

"李傕,李傕,乃公今生今世,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一邊於心底不斷地咒罵著李傕,夏育,這位涼州驍將,在親衛的簇擁下,一邊不斷的向前攻殺。

夏育作為一名關中人,他心中多少有些信義在,是以他雖是為蜀軍重重包圍,可念及至交好友高碩,乃是死於蜀軍的手中,他是斷乎不願歸降蜀軍,因而他隻一味的攻殺,希望能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夜色朦朧,星月無光,雖是有火把照明,但蜀軍士卒多少會受到黑夜的影響,包圍圈出現了脫節的地方,就是這片刻的機會,夏育在親衛士卒的拚死相助下,竟是奇跡般的從蜀軍的重重包圍中竄了出來。

一旦脫困,夏育顧不得身後還在蜀軍圍中的士卒,就此向著黃白城而去,他知道,眼下殺回圍中,去救援被圍困的麾下士卒,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同被圍困的麾下士卒一起送命。

秉持著對李傕的殺意,以及對射殺高碩的蜀將的仇心,夏育頭也不回的向著黃白城而去,他心中有恩怨尚未了結,不能就此喪命於此地。

埋頭向著黃白城而去的夏育,撞上了出城接應的李桓,李桓見著夏育,他立即問詢上了一句:“夏都尉,我家兄長呢?”

夏育在認清身前之人是李桓,並在聽清李桓的問題後,他眼中凶光一閃而逝,隨即他的臉上堆起了淺淺的微笑:“李校尉,你家兄長無礙,他與我說分兵兩路,以攪亂蜀軍追擊的陣腳,卻是繞道城西入城了。”

李桓聞言頓然麵露喜色,他不禁道了一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隻是做欣喜狀的李桓,卻是沒有瞧見夏育嘴角的詭異微笑。

言罷,李桓同夏育一起返身回到了黃白城。

一入黃白城,夏育率先來到郭汜的身邊,向著郭汜耳語了幾句,郭汜聞言頓然色變,他眉眼微微挑起,眸中燃起凶光,直直的看向李桓。

李桓自是感受到了這股殺意,而他卻是不明其意。

就在李桓不明所以的時候,但見他身後四名郭汜麾下的親衛上前,各司其職,一名親衛將他抱住,兩名親衛縛住了他的臂膀,隨即最後一名親衛卸掉了他的武器。

“郭將軍,這是何故?”被郭汜親衛的舉動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李桓,他甚是惑然的問出了一句。

郭汜不待開口,那邊他身側的夏育冷哼了一聲,而後一字一頓,滿是惡意的說道:“何故,這就要問問你的好兄長李傕了。”

“我兄長?”李桓還是沒有明白,他回問道:“夏都尉,你不是說我兄長和你兵分兩路,由城西回城嗎……若是你同我兄長有什麼誤會,待到我兄長回城,好好商談一番解開誤會便是了,如今你我兩家臨著大敵,不是內鬥的時候。”

“呸。”夏育上前,他朝著李桓的臉上噴了一口口水,緊接著惡狠狠的道了一句:“那是乃公誆你的,不然你如何會同我一起回城……我告訴你吧,你那位好兄長李傕,定下夜襲之策時,就想著拋棄我家郭將軍遠遁了,如今早就遠走高飛,向北而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李桓瘋狂的搖起了頭,他不願意去相信夏育的話。

若是按照夏育說的,他的兄長李傕,便是將他作為一枚棄子,一枚用於取信郭汜的棄子,用他的性命,去換取自家的脫身,這還是他那位至親至密的兄長李傕嗎?

“夏都尉,定是你瞧錯了,我兄長必然不會遠遁,他想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一時間不得返回城中……”李桓喃喃的說了起來,他不住的說道:“當是如此,當是這樣子的,我兄長早晚會返回城中。”

聽著李桓的自言自語,夏育露出可憐的麵色,他嗤笑道:“天下竟有你這麼愚笨的弟弟,對自家的兄長都不了解,你這條命,斷送在李傕的手裡,不為過矣。”

郭汜上前,他揮動著手,像是趕走一隻蒼蠅的動作,示意麾下親衛將李桓綁縛囚禁起來。

至於為何不將李桓直接就地正法,蓋因他雖是對夏育的忠心很是認可,但他對李傕是否真的離去還存在一二猶疑,畢竟戰局紛亂,說不得夏育誤判了局勢。

所以郭汜打算等到天亮,若是天亮之後,李傕還未返回,那他便要一刀刀的割下李桓的血肉,用以報答李傕棄他而去、不顧信義的舉措。

被郭汜親衛挾持帶下去的李桓,並沒有做出掙紮的行為,他隻兩眼無光、身體鬆軟,仿佛一條死狗般,遭到李傕背叛的他,莫大的刺激下,心神不守、腦中空空也。

什麼兄弟,什麼情義,皆是狗屁!被拖下去的李桓,心中破口大罵了一句,他卻是沒有去罵李傕,而是罵他自己,罵他自己天真,罵他自己單純,竟是去相信什麼兄弟情義,以至於落入如今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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