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人無論是嘴裡說的還是做的,都是不準備插手乾預隻洗耳恭聽的模樣,
宋卿心尖微暖,不過也沒忘看向這段時間一直照顧自己的小老婆子,
淼水嘴裡吃著辛辣又甜的薑糖,見徒兒盯著自己看先是莫名其妙,旋即下意識反問,
“看為師做啥,咋?娃娃又鬨騰你了?”
說著手撐著膝就要站起,打算過來給不省心的孩子把把脈,
“不是師父我沒事。”
宋卿忙製止好笑之餘就是感動,這一個月來老婆子也是為了她這個徒兒操碎了心,
對上淼水倏然皺眉,投過來懷疑中夾雜不解的詢問眼神,宋卿心虛地輕咳一聲,
“我就是……嘴饞,想找您要塊薑糖吃。”
幾分懊惱,自己真是多此一舉,怎麼忘了師父從來不愛多管小輩事的性子,
淼水嫌棄地撇了撇嘴,看在徒兒肚子裡揣著孩子,把手放進花花綠綠的大衣兜子掏,
最後在暖閣裡所有人的目光下,非常大方地掏出一塊丟了過來,
準頭不錯,包著糖紙四四方方的薑糖輕巧穩當地落在宋卿懷裡,
扔完後還十分痛心念念不舍看了薑糖一眼,才看向南宮禦,
“糖也給了,快彆吊老婆子胃口了,說說孩子名字叫啥?”
知徒弟莫過師父,她瞧著孩子那樣兒就知道名字這事她八成還不知道。
“無虞。”
宋卿不太喜歡薑糖辛辣又甜的味,猶豫著吃不吃時耳邊便落下這平穩的兩字,
猶豫剝著糖紙的手指尖一頓,下意識看向身邊坐著的男人,
南宮禦沒有忽略妻子的視線,大掌包裹掌心的柔荑輕捏,依舊麵向著幾位老人緩緩開口,
“無虞寓意事無憂患太平無事,其一是乞求卿卿生產那日無憂無患,其二便是孩子,
無論是權力地位還是富貴榮華,都有我和卿卿給她,她隻需一生順遂無憂,三來便是我大淵天下。”
話止於此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單論聽的人怎麼想,帝王側顏冷峻,
宋卿收回眼美眸深處有笑意,或許旁人以為這男人沒接下去的話,會是大淵天下太平無事,
可她卻知道在這句話之前還有一個前提,那便是待天下一統後天下疆土儘歸大淵所有,
擔心嗎?
作為他的妻子她當然擔心,但她的丈夫讓她信他,那她便信。
“好!”
太後一拍大腿,發髻間的金叉金步搖隨這動作微微晃動,看著當下頂天立地的兒子,
想的是兒時那個陪自己在冷宮生活,不受父皇待見備受兄弟姊妹冷眼的孩子,
禦兒受的這一切苦難,如今想想皆是因為她年輕時太過執拗的性子,
若是與後宮其他女人學會低頭服軟,她的禦兒,大淵嫡出的皇長子,
何必小小年紀屈居人下,她的禦兒,年幼時也該是名動京都驚才絕豔的少年郎才是。
“阿禦說得是,哀家的乖孫女就叫無虞,寓意好,好。”
多年積壓在心底的愧疚,使太後隱隱紅了眼角,知子莫若母她何嘗看不懂兒子心中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