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辭懇切,句句在理。
南宮禦並未做回答,喝空的茶杯尚且殘留些許溫度,指腹一遍遍摩挲而過,半晌啟唇,
“讓我思慮兩日。”
、
可惜的是天往往不遂人願,次日一早邊疆傳回來八百裡加急急報,
“報——!”
“我軍軍械不精糧草不足,東辰又有不畏疼痛的蠱人衝鋒陷陣,
上官將軍率軍不敵七日之內痛失兩座城池,懇請皇上早日定奪、再派援軍!”
靜,
放眼望去朝堂落針可聞死一般寂靜。
大淵建國四百餘年近五百年,從未有哪朝哪代短短七日內痛失兩座城池!
更不論敵軍還隻是區區東辰小國與稱不上王朝上不得台麵的蠻夷,
恥辱!
莫大的恥辱!
“蒼天啊!先皇,老臣對不住你啊先皇!老臣辜負您臨終所拖,
老臣沒能輔佐好皇上,我大淵才落得今日之地步啊先皇!”
一位滿鬢白發的兩朝老臣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望天老淚眾橫,
一時殿內其餘臣子心底五味陳雜,不乏有抬起朝服寬袖偷抹一把眼角的,多數為兩朝元老,
他們是看著皇上長大,也是眼睜睜看著先前當得上一句明君的皇上,
日漸沉溺美色貪圖享樂走向昏庸無道,看著他們大淵一步步走向敗落,
可君是君臣是臣,且不說今日之朝堂是這一輩君臣之朝堂,哪是他們這些老家夥能把握的。
“肅靜!肅靜!”
尖細的一嗓子令哀痛聲不斷的朝堂安靜下來,眾人聞聲看去,
是德宏攙扶著南宮霄走出屏風,心中一驚殿內霎時跪地一片,
“臣等參見皇上,五皇萬歲萬萬歲!”
萬萬歲?
南宮霄在龍椅坐下,望著底下跪地的若乾臣子神色浮現自嘲,無力抬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皇子大臣們站起,驚疑不定地望著高位之上突然出現的帝王。
南宮霄沒有多說什麼也無力多說什麼,視線落在孑然一身立於太子位置的南宮禦身上,
“太子,你說,寡人就坐在這聽,朝堂之事依舊由你一人做決定,無需因寡人在這而有所顧慮。”
滿朝文武就沒有一人是愚鈍之人,皇上今日來是來給太子震懾朝堂來了,
如此看來皇上昨日之言並非玩笑也絕非另有用意,這是鐵了心要將皇位傳給太子。
“兒臣遵旨。”
南宮禦這一聲落下,今日的早朝拉開帷幕。
、
近兩個時辰後,早朝散,
連坐這麼久南宮霄的身體早已支撐不住,先所有人一步在德宏攙扶下離開勤政殿,
再來便是一個個看著太子沒走不好先走,得令後相繼朝南宮禦行禮才猶豫著挪動腳步的大臣。
“唉,也不知我大淵能否渡過這一劫難……”
“也彆說這些喪氣話,總會過去的……”
“是彆說喪氣話,再怎麼皇上不再似前幾年那般不管事就是好事……”
“左老弟說得在理,我看太子方才布局的種種皆數可取,我朝未嘗……”
“城池……”
隨著大臣們的離去,偌大的殿空蕩蕩再無一絲聲響,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老天早有預料,京都城連續好幾日大晴的天,
今日大片大片的烏雲聚集,整座皇宮乃至整個京都城都籠罩在陰沉沉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