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箭三雕(2 / 2)

十七張 八文春 6134 字 6個月前

開發權拿到手,楚家從此壓孫家一頭,一家獨大。

處理掉楚灘招惹的蒼蠅蚊子,免得成日吸血楚家。

最後,孫傘是被他衣琚殃及的池魚,孫家也會將怒火發泄到他身上。

一箭三雕。

果然極品的商戰就是這麼的簡單粗暴,猥瑣下流。衣琚帶著些諷意笑了笑。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衣琚望了眼窗外幾乎一片漆黑的小區,依舊的睡不著。郊區的路燈都暗的不行,但衣琚卻仍覺得像是暴露在聚光燈下被人覬覦凝視。

好吧,他是被生活蹂躪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衣琚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知道自己狀態不對,應該是弦崩得太久了,這幾天神經好不容易鬆下來,卻又被楚灘的事強行拉的更直。於是不太良好的精神狀態決定了不太良好的睡眠狀態...

衣琚及時打斷了自己腦袋裡的對於失眠原因的追溯論斷,有些煩,他的腦袋似乎怎麼也不會準備準備睡覺了。

雖說睡不著就不該多思多慮,應該放空自己的大腦好好休息...

可他能不能拋除雜念先不談,就說他數羊背串口他都做了兩個小時了,這不還是毫無效果。

衣琚也不打算和本我意誌抗爭,乾脆放棄了強行入睡的打算,離開了床榻去了畫室。

打開了燈坐到了桌案前,衣琚深吸一口氣,平靜己心,拿出抽屜櫃裡老師留給他的五行五色徽墨,靜靜研磨著墨條,和緩有力,時間一點點流逝,而衣琚也漸漸心境平和了下來。

衣琚最初和老師學的是水墨,學的最久的也是國畫。這也讓他如今作品有很多國畫蘊感,男人將宣紙緩緩推開,鎮紙壓好,沉吟半刻,便拿起筆來行雲流水地畫著。

早年衣琚從沒想過自己會在苦悶中催生創作的欲望,在閉上眼就能看見的那些惡心事中拽出靈感的紅繩。

他從前創作概念可以說從不曾有過瓶頸,所以一直對於所謂的‘痛苦是藝術的溫床’頗感不屑。直到這兩年頻頻驟止的創作思緒,讓他知道當初的自己是多少年張狂。

就像此時,他明明用著最雋永纏綿的筆觸色彩,畫出來的卻是極致鮮明的情緒碰撞。

這個過程不是宣泄,而是抽離,抽離出自己的所有情緒付諸於紙上,但這是有悖人性的,人不能一直把情緒把靈魂抽出來再塞回去。

時間一久可能要向那些不瘋魔不成活的前輩們看齊,但衣琚沒有辦法拒絕靈感的誘惑。

沒有快要渴死的人會拒絕去喝一盆洗衣水嘛。

男人發梢微抵在眼鏡框上,專注癡迷的畫著他心裡內景,修長脖頸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但可能常年伏案又使得肩頸交界處微微凸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富貴包,平時直背不顯,低頭時還是能看出來的。

墨色悄無聲息的爬到男人白皙的手指上,一點點染了原本乾淨甲床,墨跡很難洗乾淨,估計會遺留在指間幾天,男人也不太在意。

小的時候他是有些強迫症的,畫完畫,他總是看不慣手上的墨跡搓了又搓,洗了又洗,老師知道他犟得很也不管他,由著他在洗手間泡半個點,手指都又紅又疼,和一根根小蘿卜似的,第二天拿不起筆了,他也就治好了強迫症這個毛病。

他也從那時起,恍恍惚惚明白了,有些東西,隻有時間可以將它們褪色,強行消除那些痕跡,隻會弄疼自己。

大哲人啊我,衣琚嘴角彎了彎。

衣琚頓了頓,擱下了畫筆,揉了揉額頭靜心,排除這些有的沒的雜念,才再次提筆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畫作上。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屋子裡隻有衣琚畫筆與紙張摩挲的聲音。

等到畫作完成後,衣琚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畫筆,長時間控筆讓他的手微微顫抖,桌案上除了宣紙附近,也被滴落墨跡染得狼藉。

衣琚掃量了一下,也不打算費工夫處理了,擦了擦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手機粗糙的拍了一張——半年多沒發過作品了。

電量所剩無幾,衣琚嘖了一聲,將手機塞回睡褲兜裡,準備回臥室充電再把照片傳上去。男人收撿桌上用過的筆硯,結果剛一起身,屋子瞬間一片漆黑。

衣琚不禁僵在原地,雙眼還未適應好急劇的黑暗,怕手中的東西把桌上還未乾的畫蹭毀了。

男人不禁腹誹,一站起來就停電,可能他們樓的總電閘在他椅子上吧。

適應了屋子的暗度,衣琚避開了桌椅,將手裡的美具送到了盥洗台,用溫水簡單衝了衝就泡上打算天亮再仔細洗了洗。

衣琚擦乾了手躺回床上,用著剩餘電量僅2%的手機,把照片傳上個人網站。

手機的光打在衣琚臉上,男人的眼如潭水深靜注視著發帖界麵,手指滯頓不知道該打些什麼內容。

最後在手機和炸彈似的倒計時中,草草兩個字——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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