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勝己的計劃本還給光己阿姨後就告辭回了家, 天已經微微黑了下來,我心裡有點亂, 完全坐不住,提出要回家,跟阿名道彆。
阿名在沙發上鹹魚癱的身體坐直:“這麼晚了!”
“又不遠。”我擺擺手,“我先走了!”
阿名跳起來, 攔住我。
我莫名其妙地盯著他。
他理直氣壯地說:“你不知道女孩子在晚上出門很危險嗎?遊戲上一般這種作死的女的都打出GG了, 現在社會這麼亂, 說不定明天新聞頭條就是‘某街道發現一具無名女屍’……哎喲!”
我收回敲他腦門的手,沒好氣地說:“烏鴉嘴, 都說了很近了,我又不是沒走過夜路, 而且這個區不是一直都很安分嗎?”
阿名見勸不住我,隻能跟在我身後換鞋:“算了算了我服了你了, 我送你回去。”
“你?”我一臉懷疑地盯著他。
他不滿地挺了挺胸:“乾嘛, 我也是男人嘛。”
……
行吧,如果這樣你安心的話。
出門前我叮囑阿名,我是絕對不會又閒得蛋疼送他回來的, 他白了我一眼。
就這樣,我倆走在回往我出租屋的路上。
天黑且冷,路邊的路燈似乎有些接觸不良, 微微閃動著。
大概是因為天氣太冷大家都不願意出門, 腳步聲便清晰地回響在夜裡。
阿名忽然靠近了我:“喂。”
“?”
“……我們是不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被人跟著啊?”
我微微側頭, 發現身後不遠處確實跟著個裹著羽絨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矮胖男人, 他似乎與我對視了一眼。
“……錯覺吧?”我對阿名說,“可能隻是同路?”
“嘖!”他伸手一把握住我的手,開始向前跑起來。
“嗚哇!”
我不得不跟著他的步子往前跑。
更令人驚悚的事情是,身後這個口罩男人居然也跑了起來,緊緊追在我們身後。
“噫!”
我嚇了一跳,邊跑邊往後看,這時候發現,這個口罩男人已經把手從袖管裡抽了出來,右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左手的五指並攏,忽然變成藤條一樣的東西,唰啦啦就往我們這個地方伸了過來。
“阿名!小心!”
眼看那粗壯的藤條向我倆抽了過來,我忍不住猛地一推阿名,他那單薄的小身板立刻被我推飛出去。他在地上滾了幾個滾,飆出一串臟話。
慣性也使我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冰冷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藤條從我倆中間穿過,忽然分成了兩根,分彆捆住了我和阿名的腳踝,成功阻止了我倆逃跑的意圖。
阿名拖著被藤條束縛的腳,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擋在我麵前,顫抖著聲音:“你你你你想乾什麼?!大白天強搶民女嗎?!”
“……”
如果不是情勢看似不妙,我真的想踹他一腳再嘲笑他幾句。
口罩男人握著匕首緩緩走了過來,聲音有點嘶啞:“我不搶人,我隻要錢,把錢拿出來!”
“大哥你沒事吧?!”阿名哀嚎,“現在誰還帶現金啊,都是電子付款了啊!”
……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我為什麼這麼想踹他?
“那就把你們身上值錢的都交出來。”那男人桀桀地笑,“你是個少爺吧,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呢。”
阿名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頭一次覺得我那麼冷靜,我摸了摸衣服口袋,將唯一的手機撈了出來扔在地上。
“還有呢?!”他見我配合,嘶嘶地補充。
我頓了頓,把口袋裡的公交車卡、購物卡、紙巾、幾個硬幣都掏了出來,還把口袋整個翻了出來給他看。
男人哼了一聲,匕首尖指著阿名:“你呢?”
阿名瞪著我,一副怪我妥協太快的模樣。
我踹了他一腳:“趕緊把東西掏出來。”
阿名磨磨蹭蹭地把錢包掏出來,又在男人的指示下把手表,脖子上掛著的不知道什麼鬼玩意也取了下來。
那男人補充:“手機。”
阿名忽然抗拒起來:“手機不給!”
“???”我真想掐死他,“你乾嘛?!”
阿名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老子的遊戲賬號,老子十幾個滿級SSR老婆,除非我死!絕對不能讓第二個男人玷汙!”
“………………”
講道理,我現在就想把他糊進水泥地裡。
那男人果然被激怒了,表情也猙獰起來,揮舞著匕首衝阿名劃了過來。
我真實被駭到了,體會到了瀕臨困境人類的可能性。我一把抓住阿名的領子,拚命把他向反方向扔。
但還是晚了一步。
匕首在阿名的胳膊上劃了一道,血線飆了出來,一向嬌生慣養的他立刻吱哇亂叫起來,大喊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然後倒在地上(還注意著不壓到受傷的胳膊),虛弱地哼著:“爸爸媽媽,我先走一步了,對不起你們。”
我也嚇得尖叫,想跑過去看他的狀況,但是又被絆倒了。
那男人這次向我逼近:“老子就先把你倆殺了,哼,是你倆逼老子的。”
我盯著他緩緩靠近的動作,腳踝又被綁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邊阿名已經用沒受傷的手臂將身體撐了起來:“你……你……你要是敢傷害我姐姐,我就算死了,我都不會放過你嗚嗚嗚!”
……你這樣真的讓人很沒有緊張感!我都要死了!
這時候,就見一個黑影忽然從後方衝了上來,大喊了一聲“住手!”,聲音居然有點熟悉。
男人的動作也很迅速,他感受到忽然行至腦後的勁風,敏捷地扭身向後,匕首隨即由前向後劃去。
“小心!”我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