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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槍聲在遼闊天際間回蕩著,像是被蕩開漣漪,激起了旁邊一樹飛鳥,細碎木屑飛濺,無指向地朝四處散開。
她迅速地飛身後撤,在躲過子彈同時,卻還是被細屑劃到了耳際,留了一滲血劃痕。
女人像是一條軟弱無骨蛇,在琴酒開第二槍前便迅速勾住木椅,單腿朝他踢去,被束在一起長發沒有成為行動阻礙,反倒在甩動間成為遮擋視線絕佳障礙。
對被迫伸手格擋,又將手|槍換到右手,試圖使力直接抓住神索長發。
兔起鶻落間,女人衣袖中滑出一柄泛著寒光匕首,朝他腹襲去,同時左手往椅子上一撐,倒立著去踹琴酒巴。
“很好柔韌。”銀發殺手抽空讚賞了一聲,又帶出一絲嘲諷,“但是沒用。”
他直接伸手握住了對瘦削蒼白腳腕,力收緊,隻聽見一聲脆響,女人沙啞悶哼聲響起。
那振匕首揮到一半,卻因主人顫抖而失了力,歪歪地斜了個角度。
比起有著猩猩怪力一般千代穀徹,神索可是還掛著個體弱debuff,碰上琴酒這種以體力為主行動殺手,弱於風才是正常情。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任人宰割。
借著腳腕被固定住姿勢,神索單手撐著木椅,腰發力,像是可以任意對折白紙一般,向琴酒向蕩去。
她手中匕首揮動,目標卻是那隻空閒、握著槍右手。
“砰!”
又是一聲槍響,被匕首擊飛手|槍在空中碰撞到扳機,朝旁邊空著草地發出一槍,激起了一片草屑。
“滴答。”
一滴滴鮮血從銀發殺手手腕處低落,落到黑發女人臉上,後者墨鏡微微上滑到額頭,露出一雙光亮明滅灰眸。
骨裂聲愈發清脆,女人卻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伸出手擦了擦臉頰上落血,隨意地撚了撚。
“都說了,不要拿槍對著我。”她一字一頓地,,露出嘲諷笑,“哈,希望我劃得深一點。”
琴酒沒想到在這種程度神索還有反擊力,他右手一甩,直接將人往旁邊草坪上丟。
後者像是漆黑雨燕,一個扭身平穩落地,卻又因為右腳被傷而踉蹌一步。
琴酒徑直走過去,用手掐住了她脖頸,將那戴在頸項圈向後拽去。
“伏特加,你去撿槍。”男人還很有閒情逸致地說了聲,垂眸看著被他摁倒在草坪上女人。
後者長發鋪散開,與草坪上原有細碎白花混在一起,顯得格外美麗,純黑與白相互交織,在即將落斜陽麵前,又默契地被染上一抹紅。
“神索。”琴酒將名稱在唇齒間轉了一圈,居高臨地吐出,“我還是想說,你真很大膽。”
微微窒息感傳來,呼吸間都帶著血腥氣,千代穀早織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想動真格,頓時心中有些惱火。
不就是被她傷到慣用手了嗎?小肚雞腸男人!
她嘴上絲毫不落風:“咳咳,沒想到組織令人聞風喪膽後起之秀,就這水平。”
“嗬。”
琴酒冷哼一聲,將手中力收緊,看著女人蒼白麵容泛起一陣缺氧潮紅,才微微鬆了力,他說:“解釋。”
“咳咳咳,有麼好解釋。”
“那個警校生沒對吧?你拿了那麼多炸彈,到底是哪隻老鼠當了糧倉?”琴酒嘲弄地,“神索,不要組織當傻子。”
千代穀早織冷淡地:“我也很好奇炸彈為麼沒有爆炸,不如你再問問加拿大威士忌,他到底做了麼。”
她在“到底”上強調了一重音,帶著嘲諷:“那家夥不僅連槍都能被人撞掉,還心大到將我計劃外傳……”
“所以你就沒有後手了?”
千代穀早織反問:“一個普通人能在最後幾分鐘倒計時內拆完彈,外麵有著無數乘客和已經上車製服其餘歹徒警察,你怎麼做?”
琴酒手指抽動了一瞬,有些暴躁地想要點煙。
他或許可以囂張地斃掉那個正在拆彈人,但毫無疑問,在那麼短距離和時間內,他自己也避不開炸彈。
哪怕是他,也不可能在狹小地,在被警包圍環境逃出去。
更彆說神索並非是體術很好行動組。
在琴酒得到加拿大威士忌任務失敗彙報以及新乾線上出現持槍歹徒信息時,他就知這場任務沒麼好結。
但看著麵前這女人囂張模樣,琴酒還是心中沒由來地想要遷怒。
“所以你是想說,一個隨隨便便警校學生就能夠組織製造炸彈拆除?”
他拇指抵著後者大動脈,感受著冰涼肌膚湧動著血液,連帶著指甲都微微摳了去,沾上一抹血絲。
“咳……那是不是應該問製造炸彈是哪個廢物。”
因為缺氧而急促呼吸帶起一陣嗆咳,那被特殊固定住墨鏡還堅強地橫在女人眼前,成為阻擋兩人對視防線。
琴酒不相信那些廢物警察後備役有這種水平,但視力急劇降神索,還沒那個能耐從一堆複雜、色彩各異引線中拆除炸彈。
所以……
男人無視了自己還在滲血手腕,伸手將女人臉上墨鏡拽,隨意地丟到一邊,對上了那雙有些渙散灰色眼眸。
千代穀早織:“……”
媽,這家夥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猛地將論壇打開,不透明度調到90,強行用一片空白評論遮擋住琴酒那張湊近大臉,千代穀早織這才控製住了自己條件反射。
客服一句可調節視力藥丸推銷被她騷操作堵在嘴邊,隻能訕訕地喊了聲“親愛”。
千代穀早織懶得理這個家夥。
神索現在隻是視力差,但還沒到了瞎程度,想要演好這中間差距,千代穀早織又不想花錢買具,自然就另辟蹊徑,強行用論壇白嫖。
現在看來效不錯。
“琴酒,你又發麼瘋!”
似乎是鮮少感受到外界光線刺激,但又像是難以控製一般,女人有些遲鈍地眯上眼睛,試圖將霞光阻攔在外麵。
琴酒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她反應,銀色長發隨著他動作向前傾去,也遮住了一片餘暉。
“所以,你能看清麼?”男人有些玩味地問,“戴著墨鏡,難是想提前適應一之後瞎子生活?”
似乎是被這句話激起了怒火,神索毫不猶豫地抬起另一隻完好腳,用力地提膝向上一頂,朝他腹襲去。
琴酒反應也極其迅速,立馬用左手接住這招,反手將她又壓了去。
兩人距離極近,原本平息去不少殺氣又一次被激起,就在這時,旁邊想起了微微顫顫聲音。
“大,大哥,再不走警察快來了。”
伏特加咽了咽水:“剛剛槍聲,似乎周圍有居民報警了。”
此時黃昏已經過去,火燒雲被夜幕抹成一片厚重陰影,也讓界蒙上了一層黑紗,變得朦朧了起來。
疊在草地上兩人,一時間將注意力都投射到了他身上,穿著西裝壯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為麼每次大哥碰到神索這個女人就變得更冷更爆炸了……
他一個人夾在兩座隨時爆發活火山中間,也很恐怖好吧!
“滾開!”神索毫不客氣地用沙啞嗓子喊,趁琴酒遠眺空擋,直接掰開了他手。
琴酒順著她力從草坪上站起來,皺著眉看著女人眯著眼有些茫然地尋找著自己墨鏡。
他直接過去,用鞋底將墨鏡直接碾碎,旋即得到了女人身上迸發出極其恐怖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