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上午七點,天已經亮了,通宵乾活的勞模難得有了休閒的早餐時光。
降穀零終於在組織基地裡堵到了剛出任務回來的琴酒,後者渾身上下充斥著血腥味,連長長的銀發都沾上了血跡,還未收拾乾淨。
他麵前就擺著個三明治,看上去還有些寒磣。
見他出現,琴酒的眉頭顯然狠狠地皺起,不歡迎寫在了臉上:“波本,你是沒事乾了嗎?”
“不,隻是一個打工人的職業素養而已。”降穀零下意識揚起屬於波本的淺笑,卻笑不達眼底,顯得假惺惺的,“隻是你之前對我含糊的言辭,讓我總覺得你在乾擾我做任務啊,琴酒。”
“你想做什麼?”站在他旁邊的伏特加忍不住為大哥抱怨,“是你乾擾我們做任務才對!”
降穀零沒有理他,而是盯著琴酒,將屬於正義之星的單寸照甩到他麵前,道:“最後一次,幫我解決他,不然我去找那位先生了。”
琴酒看也沒看,隨手將照片撕掉,淡淡地道:“他是組織的人,你不用顧慮他,直接對目標出手就好。”
照片紛紛揚揚落在桌子上,上麵青年陽光溫和的麵容被撕得支離破碎。
還是……承認了啊。
降穀零心頭狠狠一顫,儘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琴酒親口吐出的話語,他還是險些沒有控製住自己握拳的動作。
“你說是就是?”金發男人臉上的笑更加虛偽了,琴酒早料到這些,也懶得跟他扯皮,直接喊伏特加去車上將他放在夾層裡的U盤取過來。
他抬眼看著降穀零冷冷地道:“波本,我勸你收起想要拉我下位的心思!”
降穀零微笑,剛想接過伏特加手中的U盤,就見琴酒主動奪去。
銀發男人起身,將桌上的三明治丟到伏特加的盤子裡,突然有些嘲弄地勾起唇道:“我記得你好像很煩格蘭瑪尼的存在,不就是擔心他弄死你心愛的神索嗎?”
降穀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冷冽的殺氣彌漫開,近乎是殘酷地道:“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我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琴酒看著他的樣子,挑挑眉:“倒是比基安蒂薄情,那女人好歹還為神索瘋了幾天呢。”
降穀零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總歸看格蘭瑪尼的樂子,我想你是不會拒絕的吧?”琴酒饒有趣味地道,“波本,男人的心胸不要太狹隘啊。”
“起碼我……還是很樂意跟你分享好戲的。”
琴酒一手製止了伏特加的跟隨,兀自帶著波本離開,心中想著那位先生所說讓他跟波本不要鬨得太僵的事情。
波本因為喜歡神索進而針對想要殺她的格蘭瑪尼這事情,在組織裡並不是秘密,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條定律,放在他身上應該也行得通。
琴酒隻希望他跟波本搞好些關係後,這個討人嫌的黑皮能少用那神秘主義的笑容惡心他。
342.
八點四十五分,艾思羅納號。
穿著黑風衣的男人出門後便收斂了身上陰冷的氣勢,看著僅僅有些冷漠,而金屬眼鏡又恰到好處遮住了這絲冰冷,使他隻是顯得略有些疲倦而寡言。
他徑直朝著展廳走去,在旁邊無人的時候,路過門口的驗證機器,將手環自然地靠了上去。
“滴,歡迎到來,千代穀徹。”
緊接著,格蘭瑪尼迅速抵達了那個特殊展廳,三兩下放倒站在門口看守的警員。
他用匕首在門口的密碼鎖上砍了幾刀,直接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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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廳裡,剛剛敲著手表等了五分鐘的灰原哀直接打開門進入展廳,果不其然看到了在密碼箱前陷入沉睡的神索。
白發女人手中還緊緊拽著玻璃糖紙,微微垂著頭,長發順著臉頰兩側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莫名讓人想到沒有上發條的人偶,精致又缺乏生氣。
灰原哀忍不住抿住唇,將這不好的想法清除腦外,她走向前,打算帶著神索離開這個展廳。
但這短短的距離還未走到,灰原哀就莫名感覺到一陣寒流自脊骨向上竄,直直在腦海中發出尖銳的警報。
身後傳來了“哢哢”兩聲,什麼東西被破壞了。
接著,她剛才閉合了的門又一次打開,湧動的氣流帶來了陰冷的氣息,像是死神逐漸靠近一般。
茶發小姑娘僵硬地轉身,同時趁側身時將手伸到自己的包包中,用儘全力按下那個定位報警的按鈕。
很快,那身影朝她走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依舊保持著作為頂尖殺手的職業素養。
格蘭瑪尼……
那熟悉的麵孔和氣息激起了灰原哀自心底產生的戰栗,她仿佛又回到了躲在廣告牌後偷聽琴酒跟格蘭瑪尼對話的那一天,聽著他含著殺氣的話語。
“——我什麼時候可以殺掉神索?”
不要!!!
為什麼沒有人發現他!
她忍不住在心中發出尖叫,後退一步,險些自己腿軟坐到地上。
這次沒有那溫和的警官攔住她的背,柔聲喊她小小姐,隻有一片殺意鎖定她本身。
但是她依舊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灰原哀隻看著格蘭瑪尼走到她的麵前,一如上次在神索家裡碰到的那次,直接抓住了她的脖頸。
“第二次,雪莉。”
男人經過變聲器的聲音格外沙啞,全無作為千代穀徹時的清亮,他直接掐著灰原哀的脖子站起身,迫使使後者懸在空中,毫無著力點。
灰原哀這時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慶幸,窒息的感覺陌生又熟悉,唯一不變的是她依舊毫無還手之力,而且……永遠都在昏睡的神索麵前。
“不,不要……”
眼前已經開始模糊,耳邊也傳來了陣陣嗡鳴,灰原哀看著那黑沉沉的眼睛,總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一個人嗎?一個人的演技真的可以大到翻天覆地的地步嗎?!
灰原哀總覺得自己在聲嘶力竭對男人喊著什麼,說其實格蘭瑪尼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說其實神索真的很愛他,而那有關洗腦的解藥,她也已經快要做出來了……
隻要你放過她,求求你!
這話語似乎是喊了出去,又似乎是灰原哀的錯覺。
但很快,她便見格蘭瑪尼猛地一皺眉,近乎是觸電一般地縮回手,直接把她給甩到了地上。
背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頃刻間眼前便暗了下去,隻能看見那略顯僵硬的易/容/_麵/具隨著他劇烈的表情波動著,甚至在耳側裂開了條縫,露出了下麵更白皙的膚色。
“不能殺……誰都比我重要!”他低低地罵了一句,看她的眼神更為冷得刺骨。
——這是什麼意思?
灰原哀試圖思考,但她用儘全身力氣也隻是微微偏了偏頭,接著,暈倒在地。
而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竟然讓她難得產生了一絲希冀。
江戶川柯南昨晚感慨了一句:“總不可能不是一個人吧?”
而當時格蘭瑪尼潛入房間時沒有殺死她和神索,也是在突然間懸崖勒馬。
那麼這次呢?
[我去,我去,好緊張!!哀醬也察覺到了吧!!toru不是格蘭瑪尼!!]
[雙重人格——!(嘶吼)速速現身啊!!(咆哮)]
[日,格蘭什麼時候沾上了喜歡掐人脖子的習慣...話說toru這麼做也很莽啊,雖然知道他肯定不會讓格蘭殺掉小哀,但在他執行任務,也就是洗腦指令最為嚴重的時候乾擾,毫無疑問會惹火他的啊!!]
[焯...突然發現,toru的生日剛過,格蘭瑪尼這個人格誕生的時間好像也就在這幾天,從前麵的細節看,格蘭並不是不在乎這個的,但toru顯然不會是祝福他的存在。
洗腦執行任務的過程又撞上這幾天——他到時候不會真的反過來把怒火對準toru吧?]
[救命,我磕的水仙好像有血!!]
[giao啊!!姐姐!格蘭你他媽彆動我姐姐!(炸毛)(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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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警報響了!”
正在到處找千代穀徹的爆處組兩人簡單地碰了個頭,看著接收器上正在閃爍的光點頓時緊迫感拉滿。
這警報裝置在公安那報備的重要人士都會分發,收到信號的人趕過去就好,並不知道求救對象究竟是誰。
但看著這個警報閃爍的地點,鬆田陣平心中愈發焦慮。
該不會是早織……
卷發警官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形象早就沒有了,他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迅速跟萩原研二說:“hagi,你繼續找toru,我去警報地點!”
萩原研二乾脆利落地應了一聲“好”。
距離千代穀徹消失,其實也就過了十五分鐘,但這已經超過了上廁所該有的時間,成功讓萩原研二心中隱隱不安。
特彆是之前互相交流過組織的事情,他很擔心千代穀出是在短暫的幾分鐘內被哪個組織的成員擄走。
怎麼每次過生日之後都會發生這種破事!
他低聲罵了一句,想起上次見麵時諸伏景光有些意味不明的話語,立馬掏出手機試圖聯係,卻發現信號還是若有若無,一個短信發送半天還是失敗。
萩原研二頓時更氣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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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匆匆趕過去的路上,江戶川柯南正好竄了出來。
小偵探滿頭是汗,大口地喘著氣,在見到他時眼睛一亮,連忙喊:“鬆田警官,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告訴你……”
“晚些時候再說!”鬆田陣平拍了拍江戶川柯南的腦袋,急促地道,“我現在有事,等下再來找你!”
他迅速朝走廊的儘頭跑去,江戶川柯南愣是被他的動作帶了個踉蹌,話被堵在了喉嚨裡。
喂喂!可是這個事情現在不說來,等下才是真的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