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說,擁有潔癖的人通常都是處女座,且擁有完美主義的性格,這樣的人在與周邊的人相處時,時常會因為自身所無法容忍的行為進而生出反抗情緒,最終給周圍的人都帶去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或是言語自我辯解,或是表情攻擊,亦或者更直接通過行為來向某些違背自己理念的他人溫暖的行為,說“不可以”。
“嗯~~沒關係的,就像七年前一樣,對我可以不用說敬語的。”
透露著刺眼的白熾燈下,他那充斥著純淨氣息的微笑伴隨著晶瑩剔透的雙眼,無時不刻不在向自己闡述著“期待”的情緒。
“而且,你不記得了嗎?其實從年齡上,我可是比你小三歲的。”
年長的人對年下的人用敬語稱之,起初這會被認為是“有涵養”的表現,但次數多了起來且當雙方已經熟識到了不用再拘謹的麵對彼此時,對話的語言形式自然也就從敬語過度了平語,即“我們兩個都是自己人”。
“對了,擔心你會餓的受不了,我提前做了一份蛋包飯,敬請享用哦~~~”
在橋本奈奈未出神的期間,係著粉色圍裙的瀧一手裡托著一份餐盤。
金黃色的雞蛋覆蓋在盤子的中央處,新鮮的顏色,似是剛剛出過不久的味道,化作一縷清晰可見的白眼,嫋嫋飛往女孩的鼻尖四周。
“好香~~~”
女孩被蛋包飯的味道深深的吸引著,儘管在平時這隻是一道在任何料理店都可以見到的食物,而且對精通料理的人而言,隻是入門級的水準。
但是....經曆了一天的顛簸,隨著夜晚的清涼逐步的驅走了女孩體內的所有負擔,那與之襲來的疲倦,饑餓都開始化作小蟲子在體內四處遊走。
“作為晚餐開始之前的開胃菜,你就先吃一點墊一墊吧,我沒有做太多,不然的話,吃太多後麵的肉,你就沒有胃口再去裝下她們了。”
嗒...
伴隨著蛋包飯被放在了橋本奈奈未眼前的桌子上,瀧一旋即來到了女孩的身後,拉開椅子,放上柔軟的坐墊,以此想要給她全新全意享受當下美食的舒適空間。
“不...這樣已經...很豐盛了。”
真的,感覺像是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約會一樣。初次被這樣貼心的關照著,在瀧一所未能看到的地方,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羞澀的微笑。
“阿裡嘎多,讓你親自下廚。”
“道謝的話就先不用說了,快點嘗嘗吧....”
入座的期間,瀧一單手搭在了椅子的邊緣處,隨著彼此距離的縮小,有一股非常獨特的氣味縈繞在橋本奈奈未的鼻尖四周。
用力一吸之後,勉強維持的平靜的心底猶如被投入一顆石子一樣,徹底蒸騰了起來。
男生們的身上都是汗臭味,男生們的房間也都是臟兮兮的,運動之後的男生個人身上衛生指數一定是低於平時狀態的。
然而,這些曾經從學校同學以及弟弟身上所領悟到的標簽,都在此刻被一點點的擊碎。
沙由理說他身上有著非常好聞的味道,很多暗戀他的女生都想方設法的接近,但到目前為止除了她的女朋友可以理所當然的撲在他的身上之外,沒有人能做到這些了。
“啊...對了,還有這個,我稱它是‘’秘密武器哦。”
就在那一刻,他像個邀功的孩子一樣跳了出來,手握著調料瓶“這是之前在那家中華物產店偶然看到的,剛好產地來自北海道,雖然不是旭川而是劄幌市,不過...小時候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就記得娜娜敏你每次在課間休息吃便當的時候,會習慣性的往飯菜中加一些激辛粉,所以....”
像施加了魔法一樣的畫麵,七個不同品牌不同口味,但全都出乎意料的是橋本奈奈未在北海道時最喜歡的調料,全都被整齊的擺好放在了桌子上。
“口味有很多種,任你挑選...”
與此同時,窗外,已經感受不到暴烈的雨水在衝刷整座城市的聲音。握著飯勺,橋本奈奈未盯著那一字一句的介紹調料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越發張揚的它,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填滿自己那看似饑餓的胃部。
一直以來最渴望的是什麼,就是類似於當下所發生的這一切。
為了掩蓋住已經紅透的臉頰,橋本奈奈未隨意選了一瓶調料,撥開雞蛋倒在了裡麵顯露出來的米飯上。
客廳裡隻剩下了女孩用勺子不斷將飯送往嘴中,與餐盤發出碰撞的叮鈴聲,以及稀碎的咀嚼食物。
而廚房裡,山下美月於鬆村沙友理就料理的分配問題進入了新的階段。
“馬上就會放晴了哦...雖然是在夜晚,但是仔細感受的話,還是能夠看到太陽的位置的。”
幾口消滅了蛋包飯,橋本奈奈未注視著走到窗前,對著窗外夜景發呆的瀧一。
他正在做著奇怪的姿勢,低著頭,雙手合適抱成拳頭。下一刻,又宛如禱告般的閉上了雙眼,四十五度將臉頰對準遠方的天空。
“下一次,可以和Sakura進行約會,會是什麼時候呢?我希望,是不會等的太久。”
他很少和女朋友約會嗎?Sakura...那個比他還要小三歲,從照片上看就是個相貌非常普通的女孩,和自己一樣來自鄉下。
對比起來,那個還在廚房裡時而傳出與鬆村沙友理幼稚般爭論的山下美月,無論怎麼看都比Sakura出色很多。
“Taki桑...你...”
女孩的話還未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之後,她看到了在很多年頭提起來,仍會覺得難忘的場景。
睜開眼睛的瞬間,前所未有的炙熱的光從他的雙眸中噴射而出,與天上的星辰遙相呼應。
不知何時刮起了大風,吹動著兩側牆壁上的窗簾,瀧一的身軀正被銀白色的聖潔所籠罩。
那之後,從漆黑看不見方向的北側,月亮逐漸探出了頭。據說,與之相對的位置,就是隱藏在地平線以外的太陽,正在棲息的點。
橋本奈奈未轉過頭,凝視窗外的夜空。
越來越多的星辰,似是因為某人的呼喚,逐步的點燃了自身的螢火灼灼燃燒,密集的銀光,已經濃烈到了堪比陽光的照射。
七彩的玻璃,川流不息的車輛,原色的東京鐵塔,以及自銀座巴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東京的夜景,這座城市正在帶給自己,與白天的冷漠所完全相反的熱情。
空氣中不再是紙醉金迷的腐朽,不再是散發著銅臭味的爭鬥。而是新鮮的芬芳。
“Taki桑...你在...為誰祈禱?”
片刻,橋本奈奈未終於說出了後半段話。
對於這個問題,他隻是回以笑聲“為我喜歡的那個人吧。”
“你的女朋友,不能跟你約會嗎?”
涉及到個人**,女孩的語氣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他沒有要逃避回答的意思“每次結束約會之後我都會這樣做,雖然在彆人的眼裡,或覺得很蠢,但是...我堅信自己所期待的事情到了某一瞬間一定會發生,所以一直這樣坐著。”
他指著窗外,歪著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我其實,並不喜歡在東京一直生活下去,隻是...這座城市,承包者很多人的夢想,因為那個夢想,他們拚儘全力也要上京。Sakura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娜娜敏。”
“所以,歐尼醬和你曾經做了三個月的同桌?”
進餐期間,在廚房裡呆了快一個小時的山下美月,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
女孩雙手撐在桌子上,一會兒看向正在幫忙添飯和擺碗筷的瀧一,一會兒又看向她。
不過,女孩看向兩個人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看向瀧一是花癡,而看向橋本奈奈未則是....警惕。
“一直到高中之前,我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不斷的搬家當中度過的。”
從鬆村沙友理的手中接過切好的牛舌,瀧一悄無聲息的站在山下美月的右側,他突然的貼近,反而讓好不容易板著臉的女孩瞬間縮了縮身子,臉頰上的溫度急速上升。
啊...歐尼醬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
最近步入了思春期的山下不禁在心裡咕噥道。
“不同的地方,停留的時間也是不一樣的。短則三個月,長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