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有些雜亂的餐碟整理好,輕輕的磕在桌子上,發出“嗒嗒”的聲響。
“長崎,廣島,福岡,大阪...那些年我基本上跟著父母把全RB繞了一遍。”提起自己的轉學經曆,他完全沒有覺得丟人的樣子。
事實上曾經一段時間,因為這個,在與東京乃至來自全國各地的朋友,陌生人們聊天的時候,總是能夠以此來構建起話題。
不管時間長短,瀧一總會用自己記憶中的幾句簡短的方言來贏得那些出身地方人的好感,之後再進化成為朋友。
“而到了國小的後半段,哦都桑的公司要在北海道的劄幌一帶考察,與當地的企業合作,順便開展業務渠道,之後我便跟著父母去了旭川,也包括當時兩個在京都讀書的妹妹。”
“所以,你就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娜娜敏?”
已經進入了進食狀態的鬆村沙友理咬著手指,情不自禁的說出了真心話“真好呢...要是我的話一定會幸福的死過去。”
橋本奈奈未愣了愣,想要張著嘴巴解釋什麼,但...女孩隨後意識到要真是開口解釋了反而會更奇怪吧。
“為什麼要羨慕呢?”
啪的一聲,瀧一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在鬆村沙友理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正如我隻在旭川的學校讀了三個月就離開了,橋本也一定沒有想過七年後,我們兩個會在東京重逢,對吧?”
“哎?是!”
對上晶亮的雙眸,橋本奈奈未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的點著頭。
“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所生活的軌跡,是從降臨在這個世界的刹那間就被定下的,在遵照著這些軌跡的路上遇見各種各樣的人,這些都是緣分罷了,所以...換句話說...”
細長的指尖在鼓著嘴的鬆村沙友理的額頭上以不可察覺的力度點了一下,瀧一揚起嘴角,直到臉頰的兩側綻放出一朵朵酒窩。
“我能夠在這裡遇見鬆村桑,鬆村桑現在能夠站在我的身邊,這也是緣份的一種哦,既然都是緣份,為什麼要羨慕彼此呢?”
隻是緣份的一種嗎?
飯後,橋本奈奈未呆坐在沙發上,回憶著進餐期間發生的所有,包含幾人之間的對話。
女孩回想起第一次邀請他到家中做客的時候,飯桌上的畫麵也和現在差不多,弟弟君一臉警惕的盯著小口小口吃飯的他,而母親則是不斷的給他夾菜,噓寒問暖,親密到仿佛間接說明了這個才是親生的,而健太是撿來的一樣。
距離那個時候過去了七年多,很長的時間,但是...為什麼會有種那種事情酒發生在不久前的感覺。
“是不是吃的太多了,所以感到不舒服?”
山下美月和鬆村沙友理結伴到浴室洗澡了,她們好像都不允許讓彼此留在客廳,以防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而自己,大概,危險性已經無限到0之下的程度了吧。
“哎?沒有沒有。”
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觀察之中,是因為自己初到東京的緣故嗎?
“Taki桑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他聽到自己的話,隻是淡淡的回答“因為你一直魂不守舍的坐在沙發上,雙手始終捂著肚子,我就想,如果不及時發現的話,第二天的胃積食會讓你痛苦不堪的。”
他平靜的目光裡夾雜著淡淡的關心,但不會強烈到讓自己感到負擔。橋本奈奈未漸漸揚起嘴角,能夠被一個目前看來是很可靠的異性朋友這樣觀察,說不開心都是假的。
這樣一來,女孩就更加覺得,那三個月的相處,已經不是萍水相逢了。
仍會記得最後一次結伴走出校門的畫麵,在分離的路口,自己嘴上不說,但內心已經被不明的波動所填滿。
如果那個時候的年紀已經有了現在的成熟,也許,可以確定那個波動,就是對他馬上要離開北海道的感知。
那一天的他身穿著簡單的白色衣裳,悠哉悠哉的走在下坡道上。夕陽籠罩著他瘦小的身軀,通過側臉的影子,還能看到他的眼睛在眨動的時候,出現的長睫毛。
若是不伸手去觸碰,眼前的人就仿佛要消失一般。
“對了,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的提問,讓橋本奈奈未措手不及,瞬間僵住了。
“啊啊...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健太在電話裡說,讓我替他監督你,如果有喜歡的男生的話....”
話未說完,她便低下頭呢喃道“那你覺得呢?”
這句話顯得有些模棱兩可,這次換成了瀧一措手不及。
流淌著從浴室裡傳來的水流聲,桌上的餐盤垃圾早已被清理乾淨。客廳中央,一男一女,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相互凝視彼此。
“比起有沒有,我覺得,現在的你,雖然對愛情心懷渴望,但更清楚,自己要去做的重要事情是什麼吧?”
他沒有逃避的雙眸看起來十分純淨,與他對視的時候,橋本奈奈未想著隱藏在衣衫下的那個木偶雕刻,年少時期曾感觸到的心動,確切的感情頓時溢上心頭。
不過,就在她想要開口時,酒有一陣特殊的氣息滲入鼻腔。
他的小腿距離自己的膝蓋不到三公分,手中拿著一個信封,鼓鼓的。
那平穩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邊放大。
“這裡是五十萬日元,你先拿著吧。”
“哎哎?為什麼?”橋本奈奈未驚詫的站起身,五十萬日圓,對於生活簡樸家境並不富裕的她而言,已經算是一筆巨款。
“你要在東京生活,這裡的消費是北海道的生活水準,所不能比的。”他耐心的解釋著“況且,雖然兼職能夠給你帶來一個月三十萬日元的收入,想要拿到的話也要到下個月之後,在此之前,你身上攜帶的資金,根本不能維持在東京的開銷。”
並不想要給女孩一個拒絕的機會,他說完之後,強行把信封塞到了她的手中,轉身離開。
“不用給自己太大的負擔,這筆錢,就當成是我先借給你的。”
瀧一邁入了自己的房間“在東京,除了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男朋友之外,沒有錢,是不行的娜娜敏。”
在說完這段話後,他就關上了門。
這一晚,橋本奈奈未和鬆村沙友理,山下美月三人住進了一個房間,但並不是睡在一張床上。
懷抱著五十萬日圓的信封,橋本奈奈未不覺得自己是幾時睡著,不過,再閉上眼鏡之前,她所呢喃最多的話語便是“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從七年前一直到現在?”
七年前,在與他初次相識後放學歸家,女孩在日記裡寫下了稚嫩的文字。
“我...遇見了一個男生。
他非常的溫柔。明明是跳級的小學生,卻相當成熟可靠,還給我介紹了各種可以自我開發的書籍。
我真的很開心從他的身上學到了不敢想象的東西。”
而七年後,橋本奈奈未深受其影響衍生出的寫日記習慣,仍在繼續記錄下了自己和這個男生的故事。
淩晨,女孩起了床,裝有鈔票的信封被她放在了枕頭下,並未遺失。
借助著手機微弱的亮光,橋本奈奈未在被窩裡寫下了關於瀧一的第一篇日記,上京之後的。
“我...和他重逢了,在上京的第一天。
他也在東京,而且自從分開後一直和健太保持聯係,這太不可思議了。得知他有女朋友的時候,我竟然有了很失望的情緒,這種情緒在隨著與他相處的每一刻,都反複遞增。
那個女生,根本配不上她的優秀。
我努力掩飾我的真實想法。但是...從這一天氣,我該怎樣,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分開又重逢的老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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