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瘡藥,特意帶來給你敷臉的。”
陸行舟知道白日之事,她心下委屈,拿出藥膏主動替她擦臉。
卻被雲箏躲開了,“妾身卑賤如草,怎敢勞煩三少爺。”
陸行舟黑眸一暗。
“隻是不想看你一張臉壞了,若是留了疤痕,日後還怎麼伺候爺?”
陸行舟抹完藥膏後,又俯身湊到了她的耳畔,徐徐吹過一陣清熱的風:“這樣吹吹,好得快些。”
他也是頭一回伺候女人。
想到在亭閣水榭中那梨花帶雨哭得跟小花貓似的。
真教人憐惜。
雲箏心底卻覺得可笑。
打了一巴掌給一顆甜棗是嗎?
她偏過臉,臉上的巴掌印雖淡了些,隻剩下涼絲絲的脂膏,可眼底揮散不去的寒意刺中了陸行舟的眸。
“爺如此哄你,你見到台階不下還要耍到幾時?”
陸行舟攏了攏指尖,終是看不得雲箏的一雙紅彤彤的眼眸,語氣稍緩,“白日那會兒,並非我不想幫你解圍,隻是趙雲瀾也在。”
“三少爺說的是,我們二人見不得光的關係,三少爺又以什麼身份替妾身解圍?”
雲箏起身正色,眼底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自嘲。
陸行舟掀眸,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的臉盯出洞來。
雲箏被看得不自在,剛要起身離開,卻被男人一把攥住下巴。
下一刻,唇瓣就被狠狠堵住。
她呼吸不上來,隻得掙紮著想要脫開,“放……放開……”
不曾想卻被陸行舟咬破了唇瓣,腥甜絲絲在唇瓣之間漾開,唇齒之間皆是曖昧不清。
仿佛落在岸邊的魚兒,即將要窒息而亡。
她直接推開了陸行舟,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她低喘著。
“為何你這張嘴,總說出爺不愛聽的話?”
“嘴長在妾身身上,若三少爺聽不得不如把妾身的舌頭拔了……“”
雲箏抬起眼眸,眼淚凶猛開閘落下:“反正妾身就是一條賤命,誰都能欺辱,早就沒什麼可在乎的了。”
淚珠滾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陸行舟眉眼一頓,心口慢了半拍。
有心安慰,但見她眸中的怨恨,胸膛也升起一陣怒意。
“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便不要越界,被打了一巴掌還不知道管住這張嘴。早知你如此不識好歹,爺還不如袖手旁觀,任由你被趙明月羞辱。”
陸行舟話畢,拂袖離去。
他竟然說不如袖手旁觀,任由趙明月欺辱她?
果真是將心裡話說出來了吧。
雲箏模糊了視線,眼淚從臉頰滾落到了下顎,抱緊了雙膝,自我安慰著。
“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遲早要離開這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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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光熹微,雕花木窗灑下一片金屑。
雲箏照常去鬆濤苑伺候侯爺,她一跨過堂口就被叫住了:“你的臉怎麼回事?”
勇威候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讓她不禁一個激靈。
雲箏壓低了腦袋,卻耐不住勇威候的深邃凝視。
隻得竊聲答道:“不打緊,不過是沒看清路摔的……”
勇威候意味深長的視線仍未離開,被盯得頭頂發麻。
她緘默不語。
“這侯府我還是做得了主的,你有苦便說,有冤便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