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在一旁輕咳一聲,用手帕掩飾鼻息道:“姑母,何必跟她廢話,直接教訓一頓,看她還敢不敢嘴硬。”
兩人一唱一和,本以為能唬住小桃。
然而,小桃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她緊咬著下唇,蒼白的臉色映襯著那雙堅定的眸子:“大夫人,三少奶奶,奴婢隨我家主子出門,是得了侯爺應允的。奴婢要去見侯爺,讓他為我家主子主持公道!”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讓人無法忽視。
固執和倔強的模樣倒是和她主子如出一轍,同時也刺痛了趙明月。
野草一般不屈不撓的九姨娘,不就是夫君所喜歡的類型麼?
趙明月忽而覺得諷刺,扯動唇角不屑一顧。
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
“好個不知好歹的丫頭,你以為搬出侯爺就能嚇住我們嗎?”
趙明月眼底燃起怒色,她伸出手,錢嬤嬤立即把騰蛇一般長滿荊棘的長鞭遞了過來。
她拿起鞭子就朝地上的小桃揮了過去。
“賤奴,真當我不敢教訓你?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不過是那狐媚子身邊的一條哈巴狗,忠心耿耿跟著她,還不是被她拋棄了?”
“啪啪——”
鞭聲啪啪作響,伴隨著小桃淒厲的慘叫聲,在空曠的柴房裡回蕩。
另一頭。
陸行舟心急如焚地尋找著雲箏的蹤跡。自從她去了綢緞莊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找人打聽到了小桃被趙明月和趙氏二人拘著。
“現在人在哪兒?”
陸行舟寒光凜凜地看向家奴質問。
家奴忙不迭地說:“好像是被大夫人和三少奶奶關到了柴房裡,我從鳳鵉院裡打聽到,大夫人和三少奶奶預謀在今日對小桃嚴刑逼供,想要問出九姨娘的下落。”
陸行舟的眸光瞬間冷沉,當即起身,大步直奔柴房。
陰暗潮濕的柴房之內。
小桃躺在角落裡,已經被鞭子打得遍體鱗傷,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如同蜿蜒的蛇,在她身上肆意蔓延。
鮮血從傷口中緩緩流出,染紅了她的衣裙,也染紅了腳下的土。她陷入了昏迷,呼吸微弱,生命垂危。
錢嬤嬤見此,拿起一盆水再次倒入了小桃的身上。
刺骨的寒意瞬間侵襲了她的傷口,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趙明月居高臨下,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冷冰冰道:“說,九姨娘到底去哪了?”
小桃緊閉著唇瓣,一言不發。
趙明月氣憤不已,“彆給我裝死!快說,九姨娘到底在哪裡?”
她剛想再次揮鞭,被旁邊的趙氏攔下道:“再打下去,恐怕就要死了。”
“那怎麼辦?也不知道那狐媚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一個下人如此忠心她。”趙明月掀起眼皮冷聲道。
趙氏不耐的掃了一眼趙明月,自己這個侄女怎麼如此坐不住。
若是沉穩些便罷了,審問一個丫鬟都審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魏嬤嬤冷不防道:“老奴聽聞有一種針刑,那些精通針灸之術的大夫,能夠巧妙地利用銀針在人的全身脈絡上施展手段。隻需隨手一紮,便可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或許,我們可以……”
趙氏眉眼浮笑,瞥向魏嬤嬤:“是個好主意,就交由你去辦吧。”
魏嬤嬤點頭應諾,正欲轉身出門,忽聽得一聲巨響。
趙氏與趙明月皆是一驚,紛紛循聲望去。
隻見陸行舟破門而入,他渾身沐浴在炙熱的陽光下,仿佛一尊從天而降的神祇。
那目光如刀,冷冷地射向趙氏和趙明月,聲音低沉:“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