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柏見狀,放下茶杯,望向雲箏,溫和地說道:“雲娘子,若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定會儘力相助。”
雲箏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深深地看了劉文柏一眼,然後輕聲說道,“我一個女子獨自生活,總是比其他人要難上許多。”
“從村裡到小鎮的這條路,我要走上許久才能到繡坊,那些做生意的老板見我是個女子,總會缺斤少兩。我沒個傍身的底氣,隻得硬著頭皮和他們攀扯。”
雲箏說起這些,牽扯嘴角溢出幾分薄涼。
劉文柏的笑容漸漸凝固,他認真地凝視著雲箏,聲音溫柔而堅定:“雲娘子,你切勿這般輕賤自己。”
稍頓,他深吸一口氣,“若你不介意的話,從今往後,我願為你的依靠,你的後盾。”
雲箏驚愕。
她還沒開口,他竟然主動提出來了。
一時間,她心頭五味雜陳,看向麵前清俊本分的男人,目光顫動,“先生,這樣會不會對你太不公平?”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成個婚而已,又不算是什麼大事……”
雲箏聽著他的話,心中感動不已,眼淚也不受控製地滑落臉頰,哽咽道:“可是,你將來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與我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如此牽扯,恐怕……”
劉文柏見她落淚,心下疼惜,猶豫再三,還是拿出絹帕給她擦淚。
“小娘子莫哭,我雖還未成婚,但我心中隻有浩瀚書海以及莘莘學子,所以啊,兒女情長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正好可以順水推舟和小娘子假扮夫妻,也能瞞天過海,讓我娘不再逼我成親……你看如何?”
劉文柏輕聲說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哄道。
雲箏心下動容:“真是如此?”
“自然。”
劉文柏淡然一笑。
雲箏心中的緊張與擔憂這才稍稍舒緩了些許,她抬頭看向劉文柏:“那我們就假扮夫妻?”
劉文柏微微頷首,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穩:“嗯,都聽你的。”
這次突如其來的表白之後,劉文柏便時常前來探望雲箏。
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上一些吃食,雲箏也會把屋內收拾得乾淨,特意招待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關係也逐漸升溫,從最初的陌生與疏離,變得越發熟悉與親近。
而侯府之中。
勇威候竟然真的沒對雲箏失蹤一事徹查到底,隻是把陸行舟叫到書房內。
陸行舟凝視著勇威候,隻見他靜靜地對著那搖曳的燭光,目光似乎穿越了窗戶,投向那繁星點點的夜空。
“你和九姨娘,是從何時開始的?”
勇威候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砸在陸行舟的心頭。
陸行舟默然。
半晌,勇威候忽然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杯盤碗盞頓時被掃落一地,發出一片刺耳的破碎聲。
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燒,他厲聲喝道:“跪下!”
陸行舟身形一顫,正欲屈膝,卻聽得門外傳來一個磁沉的聲音:“父親,難道您真要相信那些無稽的傳聞嗎?”
陸行舟轉頭看去,隻見陸行簡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大哥……”
“父親難道不知道,如今侯府之中暗流湧動,那暗藏於府邸的北狄密探巴不得把事情攪渾,越鬨越大,好讓他們趁機脫身。”
勇威候冷嗤了聲:“你向來就護著你這個幼弟,自然會為他說話。”
“父親若不信我,不如……找出三弟和九姨娘苟且的證據,一旦鐵證如山,三弟不僅無法再抵賴,而且按照族規,他還要下跪認錯並被逐出族譜。”
聽到這話的陸行舟連忙抬臉。
他來的時候大概已經猜到是趙氏吹了枕頭風。
再加上府上的傳聞煽風點火,眼下誰還能信他和九姨娘是乾淨的?
他早已抱著被父親厭惡,有可能會被趕出府外另立門戶,分家等等不得已的結果。
隻是沒想到大哥竟要將他從此逐出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