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冷不防地響起,雲箏微微一愣。
她抬起頭,迎上了陸行舟深邃的目光,那雙眸子裡似乎隱藏著無儘的柔情與期待。
然而,雲箏卻隻是淡淡地移開了視線,“你在意這個做什麼?又不是你的孩子。”
雲箏剛把話說完,陸行舟眉頭蹙緊,“事到如今,你還嘴硬,若不是我的,那能是誰的?難道你和劉秀才……有了夫妻之實?”
“我們都已要成親,你覺得呢?”
其實雲箏和劉文柏從未做過逾越的事。
她隻是不服,憑什麼事事都要順著他。
“嗬,小騙子!”
陸行舟黑沉了臉色,又一把掐住她的下頜,冷聲:“看著爺的眼睛,爺再問你一遍,你可與那秀才有了夫妻之實?”
雲箏吃痛,還想犟嘴,觸及男人眼底那湧動的殺意,心下咯噔一下。
萬一他再次遷怒劉文柏,那真是連累無辜了。
“沒有,我和文柏一向守禮,他才不會像你這樣禽獸不如……”
雲箏狠狠瞪了一眼陸行舟。
陸行舟冷嗤一聲,“諒他也沒那個膽子,敢碰爺的女人。”
但見雲箏一提起那秀才,滿滿的維護,心下不禁酸澀,冷聲道,“那秀才若真有你說的那麼好,你臉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
雲箏沉默不語。
“我聽說那秀才有個潑辣蠻橫的老娘……”
他從錢沐晴那邊打聽到的。
劉文柏的人際關係包括他的家庭背景,都被陸行舟一一打聽出來了。
雲箏的臉頰微微抬起,眼中閃爍著怒火:“這些與你何乾!”
陸行舟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你雨中昏厥,是我好心將你救回,又是尋來大夫看診,又是給你喂飯熬藥的,如今你卻說與我無關?”
雲箏咬著唇,心說若不是他來到蘇州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她何至於落到如此狼狽田地。
“就算你真嫁給了劉秀才,你覺得她娘會好好待你?就算沒有我,他娘也會讓你和劉秀才勞燕分飛。”
雲箏冷笑:“那我還得感謝你是嗎?”
陸行舟聽出了她話中的諷刺,並未生氣,反而悠然地開口:“你隨我回去,我保證劉秀才痊愈,且日後也無人敢再找他麻煩。”
雲箏黯淡下目光,冷嗤:“難道我還有的選嗎?”
陸行舟雖被她的話刺痛到,仍舊選擇低下高傲的頭顱,輕輕地將唇瓣貼上了她的臉頰:“這才對,我的箏兒。”
他聲音低沉而溫柔,“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再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雲箏的心卻如同被冰封一般,冷冽而堅硬。
她受的委屈還少嗎?
那些曾經的淚水與傷痛,如同刻在心頭的烙印,如何能夠輕易抹去?
她並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
隻抬起那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直直看向麵前的男人,“我想見文柏最後一麵!”
陸行舟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聲音低沉而堅定:“不行。”
雲箏知道他會不同意,抿了抿唇,軟了語氣道:“反正我人在你這裡,也跑不了,你有什麼好怕的?”
陸行舟沉默不語。
他不想讓雲箏再見劉文柏,怕她會心軟,再次為了其他男人忤逆他。
想他陸行舟貴為侯府嫡子,從小養尊處優,從未怕過什麼。
可一到雲箏這,竟莫名地瞻前顧後,顧慮良多。
雲箏見他不語,深吸一口氣,仰臉看向他:“我保證,就見他一麵,把話和他說清楚,之後便與他一刀兩斷,再不惦記。”
“我能信你麼?”
陸行舟黑眸眯起,這個小騙子,去年她膽大包天的離府,也在這般溫聲細語地哄騙他。
他以為她認命了,打算和他好好過了,才那般溫柔乖巧。
其實那時,她已經存了離開他的心思。
雲箏見他麵色難辨,也猜到去年之事叫他越發戒備。
“真的,我與你保證……”
陸行舟沉吟,“最後一麵?”
“嗯。”雲箏點頭,垂下眼眸:“我知道,我跑了,你不會放過他的。”
“你明白就好。”
陸行舟抬手,長指婆娑著她玫瑰花般嬌嫩的唇瓣,低沉嗓音暗含警告:“爺答應你,見他最後一麵。把話說清楚了,也把你的心收回來。”
她的心,隻能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