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2 / 2)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想從他懷裡出來。可還沒動幾下,一隻冰涼的手貼在了她的脖頸,她微睜了眼,隻覺得又冷又燙,趕忙扭著脖子要避開他。

可過了好一會兒,蕭則的手也沒有再往裡伸,她偷偷瞟了他一眼,才發現他隻是想將她帽兜裡落的雪給挑出來。

蕭則斜了她一眼,見她連脖頸都紅透了,饒有趣味地道:“臉紅成這樣,你在想什麼?還是你以為朕要對你做什麼?”

洛明蓁羞憤地閉上眼,臉燙得更厲害了。

蕭則嗤笑了一聲,也沒再繼續逗她。轉而鬆開了她的腰,正準備將手裡的梅樹枝條遞到她麵前,目光落在她發髻上的花苞,眸光微動,轉而將樹枝上的花摘了一朵。

洛明蓁正在理自己的帽兜和鬥篷,忽地感覺頭上壓過來一些重量,她不敢亂動,往上掀開起眼,卻隻見得蕭則收回的手。

她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卻是摸到了一簇細膩的花瓣。

她疑惑地偏過頭瞧他,給她頭上插花做什麼?

而且感覺好土啊,她小時候才會乾這種事。

蕭則卻是滿意地掃了一眼她發髻上的花,又將手裡握著的梅花枝條遞到她麵前:“拿去插好。”

洛明蓁“哦”了一聲,接過他手裡的枝條,沒好意思看他,也不管頭上的梅花了,趕忙逃也似的去了雪人旁邊。

她專心給雪人插樹枝,又在地上來回看了看,蕭則盯著她的動作:“還差什麼?”

她頭也不回地道:“小石子兒,給雪人做眼睛的。”

蕭則“哦”了一聲:“不用找了。”

洛明蓁奇怪地抬起頭,正好蕭則走到了她身旁,斜了她一眼:“這是朕的,怎麼能用石頭?”

他毫不心疼地從袖口扯下兩顆玉石,在洛明蓁詫異的眼神裡,隨手按到了雪人腦袋上。

他掀開眼皮瞧了瞧,這才滿意了。

而旁邊的洛明蓁驚得嘴都快合不攏,目光在雪人身上的玉石和蕭則之間來回打轉。

這也太浪費了吧!

一個雪人而已,竟然還給它安這麼名貴的玉石當眼珠子。這兩顆玉石隨便賣一顆出去,那也是價值不菲。竟然被他拿來這麼玩?

洛明蓁悲憤地咬了咬牙,這麼有錢,給什麼雪人啊,不如給她。也免得過兩天被彆人給摸去了。

她盯著雪人腦袋上那兩顆玉石,恨不得將它們給摳出來,可一想到是蕭則的,又隻能忍痛不去看。

可惡的有錢人!

她逼著自己不去注意那兩顆玉石,轉而看著蕭則:“陛下,您要刻字麼?您叫什麼名字啊?”

蕭則手指停頓了一會兒,他又讓自己的神情顯得自然一些。伸手揪住洛明蓁的辮子,輕輕扯了扯:“敢問朕的名諱,可是大不敬之罪,怎麼,脖子上這顆腦袋不想要了?”

洛明蓁立馬抬手捂住嘴,睜大眼睛看著他,搖了搖頭。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那麼順嘴一問,誰知道皇帝有這麼多講究。

蕭則滿意地瞧了她一眼,放過了她的辮子,轉而拿過她手裡的樹枝,在雪人肚子上刻了一個“蕭”字。

他的字很好看,尤其是和洛明蓁的字對比起來。

洛明蓁看著他握在樹枝上的手,沒來由咽了咽喉頭。她喜歡生得漂亮的手,不得不說,蕭則的手就生得極好看。

白且修長,骨節分明,像塊寒玉雕成的,瞧著有些冷,又無端端讓人想摸一摸。

可這麼漂亮的手偏偏生在了暴君身上,又讓她歇了心思。她可不敢亂碰他。

她胡思亂想了一陣,蕭則已經收回了手,正是一個“蕭”字。她左右瞧了瞧,三個雪人堆在一起,“蕭”、“洛”、“則”。

她不自覺念出了聲:“蕭……則。”

身旁的蕭則脊背一僵,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見她隻是隨意地念著,並沒有發現什麼,眉頭鬆了下來。

洛明蓁確實沒有多想,蕭則沒動,她也蹲在那兒不動。

麵前的三個雪人也不動,從大到小依次堆著,洛明蓁的雪人就被夾在中間。

她忽地雙手托腮,輕聲道:“可惜過幾天就要化了。”

她也隻是隨意感慨幾聲,等雪停了,雪人自然是留不住的,好看也隻能好看一時。

她偏過頭看著蕭則,又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她實在是餓了,便厚著臉皮道:“陛下,天氣冷,要不您先回去歇著,可彆凍著您。”

蕭則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她隻當他是默許了,訕笑兩聲,趕忙爬起來要回承恩殿。可還沒走兩步,就感覺自己的辮子被人揪住,她“哎喲”了一聲,急急回過頭。

蕭則抬手握著她的長辮子,甩了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朕有說讓你走麼?”

洛明蓁皺了皺眉,心裡來氣,又不敢真衝他發火,況且她的辮子還握在他手裡的。秉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想法,她又往他那兒退了幾步:“那陛下您要做什麼?”

蕭則晃著她的辮子,眼神掃過她放在肚子上的手,眉眼微動:“朕餓了,用膳去。”

洛明蓁不高興地抿著唇,她又不是廚子,他餓了,扯上她乾嘛。

可蕭則抬了抬手裡的辮子,她心疼地睜大了眼,彆揪了,彆揪了,再揪頭發都要沒了!

她心裡生氣,麵上還是勉為其難地應了下來,趕忙跟在他身旁。

蕭則鬆開手,往養心殿去,洛明蓁老老實實地跟著他身旁,兩隻手攥著自己的辮子,生怕他再來揪她。

她撇了撇嘴,以後她再也不紮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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