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他一生的人,就是他那位親生父親。
可這些,她不需要知道。
洛明蓁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給嚇到了,捏著手沒敢再說什麼。
十三似乎也沒有想回答她這個問題,頓了頓,將話題引了回去:“跟我出宮,我會安頓好你,等風頭過去,你想去哪兒,我送你去。”
洛明蓁眼神一亮:“你真的能帶我出去麼?”她又忽地垂下手,“可皇宮裡守衛森嚴,你功夫好,肯定可以出去,再帶上我,八成是沒戲。”
她半點拳腳功夫都不會,彆到時候還沒出城門,就被那些侍衛拿箭射成篩子。好死不如賴活著,雖然待在宮裡不高興,可也比死了強。
十三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這些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也不會拿你的性命開玩笑。隻不過你要等幾日,我會來接你。”
洛明蓁低頭“哦”了一聲,踢了踢鞋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衛子瑜的捕快,你為什麼要砍他?”
雖說他是親哥哥,可衛子瑜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再怎麼樣,她還是生氣他竟然差點殺了衛子瑜。
十三眯了眯眼:“我砍了他,你不高興?”
洛明蓁點了點頭,誠實地“嗯”了一聲:“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十三不置可否,隻是“哦”了一聲:“他是官,我是賊,他追我,我殺他,有什麼問題麼?”
洛明蓁一噎,倒是不知道怎麼反駁。他說的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一個捕快,一個殺手,碰到一起不打起來也是怪了。況且她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實在不熟,也沒那個膽子去對他指手畫腳,萬一惹他不高興,反而被他砍了怎麼辦?
她摸了摸鼻尖,問了個自己最關心的事兒:“那我下回怎麼找你?不是要帶我出宮麼,萬一我到時候找不到你,錯過了時辰怎麼辦?”
十三沒說話,她卻忽地感覺手裡塞進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捏了捏,好像還有一根帶子。
她疑惑地抬起頭,就聽得十三跟她解釋:“這是我做的竹哨,不管你在哪兒,什麼時候,隻要你吹響它,我就會來找你。”
洛明蓁愣愣地“嗯”了一聲,捏緊了手裡的竹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著什麼。沒來由地心裡一熱,倒是對他生了幾分親切感。這話說的,明明也就是平常的話,這會兒聽著,還怪感動人的。
她抿了抿唇,見著十三要走,忽地問出了一個從剛剛就一直困擾她的疑惑:“咱們是龍鳳胎,那你怎麼知道你是我哥哥?萬一你比我晚出生,是我弟弟呢?”
而且還比她高這麼多,這也太不公平了。
十三的身子一僵,饒是在黑暗中,她也感覺他在盯著自己瞧。
“你還想不想出宮?”
洛明蓁被他問得一愣,立馬接話:“想啊。”
十三將手裡的斷刀插到背上的刀鞘裡,懨懨地道:“那就叫哥哥。”
洛明蓁挺直了身子,立馬識時務地喊了一聲:“哥哥。”
她感覺麵前的人似乎笑了,可她也看不清,隻當是自己的錯覺。可不一會兒的功夫,麵前的人就消失在黑暗中。
她探頭在左右瞧了瞧,彆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有,仿佛剛剛一直就隻有她一個人在這兒。她撓了撓麵頰,覺得今晚的經曆有些不真實。
平白無故多了個哥哥,還說可以帶她出宮,可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從小也沒有在一起,難道他真的這麼念舊,願意為了救她這個素昧平生的妹妹,冒那麼大的風險?
她想不通,目光觸及手裡的竹哨後,又突然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害臊。他對她還挺算夠意思,也沒有要求她回報什麼。也許她不應該被廣平候府那群人給影響了,這麼去惡意地揣度他。
反正她再待下去也是死,跟著他,起碼還有一半的機會。
她鬆了一口氣,心裡也踏實了些,不管怎麼說,出宮應該有希望了。這下,日子也有了盼頭,隻等十三來接她就好了。
她去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宮燈,將竹哨揣在懷裡,慢慢往回走著。
作者有話要說:稍微說一下蕭則吃自己醋的原因。
因為他覺得阿則不是他。
因為不管是傻了的阿則,還是恢複後偽裝的阿則,都是與他截然不同的人。
是乾淨的,可愛的,黏人的,甚至是假的。
而他是血腥的,是臟的,是讓人害怕的。
他覺得如果女主喜歡的是阿則,那她一定不會喜歡身為暴君的他。
小時候的蕭則也不是像阿則這樣,他一生下來就是沒有快樂的。
阿則隻是蕭則內心深處想成為的樣子,或者說如果他有一個健康的家庭,他該有的模樣。
很可惜,他始終還是蕭則。
所以他排斥阿則,不認同他們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