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歧微微向左偏開頭,躲過了刺到右方的長/槍,一隻手抓住槍杆反向一扭,腰部隨著肩膀發力,趁勢奪過了敵人的兵器,手一轉杆便是一刺,直接穿透了對方的心口。
第一個。
右腿向後撤了一步,少年重心下移,順勢拔出了卡在屍體胸腔的長\槍,槍柄向後一遞正中來襲者的腹部,打的後者發出了“唔”的聲音,然後他反手立起長杆,撐著長\槍躍了起來,一腳踢在了對方的下顎,骨頭斷裂引發的脆響被掩蓋在了落地時的悶哼中。
第二個。
將長杆強推在後繼者得臉上,李歧就地一滾躲了砍來的長刀,他死死的握住對方持刀的手腕,大拇指與食指發力捏碎了來人的腕骨,一隻手勒住那人的胳膊一抖,鑲環得鋼刀便落入了手中。他猛地抬手一揮,前方被割破的喉嚨噴出了熱血,然後他反手向後一捅,刺進了另一人的胸膛。
第三個和第四個。
眼前一片漆黑,李歧的靈台一片清澈,溫熱的鮮血濺到了他的身上乃至臉上,和沁出的汗珠混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打濕衣衫的到底是汗還是血。
等到第十二個人倒在地上時,這群嗜血的狂獸終於消停了下來,他們開始圍著少年不斷轉圈,像是一群尋找攻擊縫隙的惡狼。
“啪、啪、啪。”
鼓掌聲突兀的傳來,李歧扔掉了手裡已經卷刃的鋼刀,拉下了蒙眼的布條,隻見包圍了他的煉魂宗弟子在不斷後退,最終隻留下一人站在原地。
“真是沒想到,我們都看走了眼,”鼓掌的青年穿著一身麻布衣裳,邋裡邋遢的樣子像極了路邊的乞丐,“三公子真是一個扮豬吃虎的高手,他們倒也死的不冤。”
李歧認得他,應該說在場之人都認得他。
如果說煉魂宗弟子輩第一人是癡迷武道的高奇,那麼第二肯定就要數師從護宗長老的楊林了。
就算在奇葩頻出的善澤州,楊林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人。
這人八字奇硬,又是至剛至陽的命格,天生克煞一切邪物,按理來說怎麼也該去入湛天宗,卻偏偏跑來了煉魂宗拜師,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為了能削弱自身過於旺盛的陽氣,楊林乾脆就每夜睡在棺材裡,日日往身上倒冰水,天長日久之後就變成了這副邋遢的模樣。
你要是跑去問他到底是怎麼想,得到的也隻會是“招鬼能涼快點”這樣不知所雲的回答。
“我有一個提議,”楊林伸進衣領裡抓了抓癢,“咱倆聯手收拾了這群家夥,再分個勝負如何?”
這實在是個好選擇,不僅可以避免兩敗俱傷後被人撿個便宜,還能利用其他人去削弱對手,按理來說,李歧實在沒有必要拒絕這個機會。
然而,他偏偏就拒絕了。
“不了,何必要這麼麻煩?”
他把手按在了豎立的長劍上,手指緩緩搭上了劍柄。
“師弟這是何意?”楊林咋嘛了一下嘴。
“你我不必拚個你死我活,在場的諸位也不必與我拚個你死我活。”這麼說著,李歧握住劍柄,慢慢的將洛宓從地上往外抽。
“宗主有言,最終活下來的四人便為鬥蠱會的蠱王,”楊林饒有興致的摸了摸下巴,“就算你貴為宗主之子,也得按照規矩來吧?”
“當然得按規矩來,隻是這個規矩,恐怕與楊師兄你想的不儘相同。”李歧點了點頭,他徹底拔出了長劍,而劍尖剛一離地,他便向後跳了一大步,就在其他人都蓄勢待發的時候,就見到原本的中央地帶突然下陷了一大塊,緊接著便擴成了一個足夠幾個人用過的大洞,不斷有黃沙落入其中。
更令人驚訝的是,隨著缺口的增大,一陣陣打鬥聲從地下傳來、有人大著膽子靠近坑洞邊緣向裡張望,看清後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叫,“這……這個洞通向人組的場地!”
“既然宗主說的是活下來的四人,而不是每組活下來的那個人,隻要能撐到最後,哪怕四人來自同組又有何妨?”
李歧對著麵露訝色的楊林點了點頭。
“我接受楊師兄關於方才的提議,隻不過後麵的內容要改上一改。”
“咱們兩個聯手,一直活到最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