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 想要俏, 一身孝。
把一頭長發束到腦後, 洛宓認為自己已經俏出了蒼穹, 直取九重天,堪比十八層地獄裡無法安息的枉死鬼。
誰叫作為東道主的百花派分發的比武服竟然是一身白呢?
她會淪落到扮鬼嚇人的田地還要追溯到一行人遙遙望見紫金觀的時候,自覺被調戲的洛宓正要氣勢洶洶的上前揍人, 就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群美貌少女團團圍住, 一個勁兒的催促她去更衣。
直到被推進專門的換衣室,她才知道,原來參加仙魔會盟是隻能穿大會統一服飾的。
據莫垠水解釋,統一著裝是自仙魔會盟誕生以來就定下的規矩,隻要是為了防範大部分魔道弟子和極個彆正道中人耍陰招, 除了慣用的兵器,其他的東西是半點都彆想被帶進比武台,極為有效的限製了某些以下三路為主要攻擊手段的門派發揮。
“大約是三百年前,他們也曾以‘耍陰招也是一種招數套路‘為名和其他門派交涉過, ”換下了那身花哨行頭的青年回憶道,“想當然爾, 這種強詞奪理的說法讓他們享受了仙魔兩道空前團結的聯手群毆, 從此以後就沒有人對此有過異議了。”
“你說的我都能明白, ”洛宓眼神犀利的投向他,“但為什麼你還能拿著那把扇子?”
“這是我的武器啊!”莫垠水低頭看了看手裡不斷飛出蝴蝶的折扇。
恕她眼拙, 這還真是看不出來。
然而洛宓很快發現, 像他這樣自備武器的並不是少數, 大概是被限製了小動作的發展,人們就把所有心力都投注到了唯一允許攜帶的武器上,以至於隻要稍一抬頭就能被刺眼的衝天寶氣給晃到。
什麼金光閃閃的方印、寒芒點點的寶劍、等身高的青銅盾牌……那可真是怎麼顯眼怎麼來,一看就知道威力和價錢同樣不俗。
相比之下,兩手空空的煉魂宗弟子就有些寒酸了,撇開把自己的武器搞成參賽弟子的李歧不談,看第一眼像乞丐、看第二眼像臭乞丐的楊林拿著一麵破破爛爛的招魂幡,邊邊角角到處都是線頭,而壓根就算不上戰鬥人員的孫錦繡則一臉嚴肅的扯著衣領,似乎在研究怎麼樣才能清純不做作的酥胸半露。
就在洛宓心想“糟糕,全修真界就數我們最窮”時,人手一根拂塵的紫金觀以“救苦救難”的光輝形象出現,光從那一片雪白的賣相來看,在寒酸方麵真是與他們旗鼓相當。
“諸位道友!”
嬌柔的聲音傳來,一道纖細的身影走上了場地中央的小圓台上,隻見她在白色的布裙外還罩了一條七彩的紗綾,端的是如仙子下凡般清麗。
“我相信諸位都想知道,我們百花派為何要這麼早就將所有人集中到一起……”
女修說了什麼洛宓是一個字都沒聽,因為她正怒不可遏的指著台上的女人質問,“為什麼她就可以在腰部縫上一條花棉被?!這太不公平了!”
一向走妖豔路線的洛老魔對於自己渾身上下必須素素淨淨,而其他人就能穿著棉被花枝招展的差彆待遇極為不滿,一個不留神就要暴起傷人,嚇得孫錦繡連連解釋百花派就是一個奇葩的以“花棉被”為武器的門派才把她勉強按在了原地。
“……唯有以前二十名的身份到達登天台才算通過本次會盟的初試……”
百花派女弟子的發言還在繼續,洛宓就覺得自己的腰部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順勢扭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紫金觀道士。
“拖住他們。”李歧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洛宓的眼睛轉了轉,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然後在百花派宣布初試開始的第一時間,她便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把其他參賽修士遠遠甩在了身後。
“那個家夥是怎麼回事?!”
堪堪反應過來的弟子們開始奮起直追,然而這群融合期都鳳毛麟角的小鬼哪裡能夠到她的裙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腳下一點就躍上了半空,雙臂在頭頂合攏,身體弓成弧線,一個猛子就紮進了南海。
這一紮便是魚入大海,再也不見蹤影。
“怎麼會這麼快?”
浮雲子眉頭微皺,金丹以下的修士無法禦空飛行,因此他們的速度大都有限,更彆說此處海港位於登天台禁製範圍,更是大大限製了修士的發揮。
就算是修煉以速度見長的身法,這名煉魂宗女弟子也未免太快了。
“感覺被那個陰險的老魔頭擺了一道啊。”站在老道士身旁的鄭鎮發出了一聲感歎,與高盞狼狽為奸的他回到湛天宗後過的也是夠嗆,不過倒也沒人懷疑他那套“高盞之女被仇家伏擊殞命,牽連到了我宗弟子”的說法,此回再度擔任帶隊師長也算是將功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