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軒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感情。
一方麵,他不會反抗董藝禎,另一方麵,如果死在這裡,又十分憋屈。
沉默啊沉默,他隻能沉默,並且不再看董藝禎。
陳夏也有些懵圈,一時竟不知如何辦,也陷入了沉默。
瞄了一眼手裡的鳴蟬劍,此劍夠用嗎?
愣了好一會兒,晃過神來,決定先從感情入手,打打感情牌。
“廖兄,你心裡是不是很難受?”
“你的董掌門,很久之前,就修煉的魔道法術。”
“你是不是很迷惘,甚至有點痛恨董掌門?”
廖軒吃驚地說:“我不是這樣想……”
“你這樣想才正常。”陳夏淡然地說。
廖軒愕然瞪著陳夏,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說這話,是想激怒董掌門?我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哈哈——
陳夏大笑起來:“廖兄,你搞錯了,我不是想害你,隻是想說,你可能不了解你家董掌門。”
廖軒躲到牆角,蹲了下去,不想跟陳夏扯閒篇。
心裡想的是,你陳夏不是很厲害嗎?就在董藝禎的眼皮子底下,找到出路啊。
我本是問天觀弟子,死在這裡,莫得辦法,我認了。
陳夏莫名其妙地點廖軒的名,其實是要找個說話搭子,讓自已接下來的話顯得自然些。
“廖兄,魂魄力量,天下本沒有這種法術,與天道不符,所以尤其遭天道嫉恨,凡是妄圖以魂魄力量對抗天道者,死得都很慘。”
“沾染魔道的危害,人人皆知,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要去沾染?”
“絕大多數人,都是因為到了人生大限,生死危機。”
“此時若有一個選擇,你覺得,有幾個人能抵抗得住?”
廖軒瞥了董藝禎一眼,若有所思。
“然而進入厄土以後,見到了魔宗宗主,以為找到了救星,誰知道,那是更大的危險。”
廖軒忍不住說:“我也聽說過,魔宗是個騙局,為什麼這個傳言你們就不信呢?”
“每個人都隻願意相信對他有利的傳言。”陳夏沉痛地說。
“就好比一個人生了重病,有人說,千裡之外有個郎中能治,又有人說,那個郎中不能治,你會選擇相信哪個?”
“絕大多數人,在此時,都會死馬當活馬醫吧?”
廖軒啞然無語。
董藝禎冷哼一聲,仿佛石室裡有隻蒼蠅在叫。
幾句話說不動董藝禎。
但陳夏卻不由自主想起葛旺,感慨地說:“廖兄,我這次去厄土,有個同伴,叫葛旺。”
“葛旺一百多年前,就已修到元嬰九層大圓滿,卻再也不敢修煉,刻意壓著修為。”
“老不死的花了一百多年,研究厄土,研究各種傳言,跟個老學究似的,可謂一絲不苟。”
“我相信,他肯定聽到不少傳言,厄土是魔宗的陷阱,說實話,我也聽說過一些,但為什麼,還是選擇去尋找魔宗?”
“不就是因為沒有辦法了嘛!”
“但凡有彆的路,他也不會痛苦地壓製自已,不去修煉,難道有誰不喜歡提升境界嗎?”
忽然,董藝禎歎了口氣。
聲音很輕。
廖軒驚愕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