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聶子鈞如此說,陳夏不置可否。
心想,你兩個有糾葛,背後有許多故事,也說不清楚,你們互相鄙視,合情合理。
聶子鈞好像聽到了他心裡想的話似的,淡淡地說:“你是不是以為我討厭蘇子義,所以說他的壞話?”
呃……陳夏沒回應,心裡嘀咕,這話可是你自已說的,我什麼也沒說。
“我很佩服蘇子義,在我還很弱小的時候,他是我暗地裡的靠山,我一直很崇拜他。”
瞥了一眼陳夏,意味深長地說:“你可能不相信,曾經有一段時間,我與他的關係,就跟你在九雲宗時,與我的關係一樣。”
陳夏愣住了,原來你小子做二道販子是專業的。
忽然發現,聶子鈞現在講述殷雲的事情,不再用“他”來指稱,不知什麼時候,已換成了“我”。
陳夏忽然有點小激動,這表明,經過這幾個月來的心理鬥爭,他接受了自已從前的一切。
現在反而輪到陳夏不適應了,他不知怎麼接這個茬。
“蘇子義去了厄土之後,莫名其妙地與我反目為仇,直到我去了厄土之後,才明白為什麼。”
“不管怎麼樣,他是世上最聰明的人之一,我感覺他在厄土學到了很多東西,很想跟他探討。”
陳夏嘀咕了一句:“蘇子義說你想偷襲他,獲得他的秘密。”
聶子鈞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非常迅速地承認:“沒錯,是我乾的。”
陳夏有點懵,這不是你好大哥嗎?一直聽你提起蘇子義,滿是尊崇神情,又誇人家聰明。
“我請求他教我,他不肯,那我不得親自動手嗎?”聶子鈞振振有詞,瞪了一眼陳夏,意思是你怎麼會有如此古怪的表情!
到此,陳夏才明白,殷雲欣賞蘇子義不假,甚至可稱得上有情有義,該動手時,一點也不會手軟。
看來,當初蘇子義對他說的話,也不全是真話,陳夏沒興趣探尋二人的真相,反正人家怎麼說,就怎麼聽。
“總之你記住,蘇子義的計策的確可行,但帶來的嚴重後果,你承受不住,這小子不安好心。”
經曆了那麼多事,陳夏早已深知,不要輕信彆人。
對蘇子義的謀劃,自已本來也存疑慮。
但是,那顆解決厄土,打通飛升通道的心,是真誠的。
他對聶子鈞問出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那你希不希望我去做這件危險的事呢?”
本以為這是個刁鑽的問題。
沒想到聶子鈞哈哈大笑,狠狠盯著陳夏的眼睛,嚴肅地說:
“我這輩子交過很多朋友,也失去過很多朋友,對每個朋友,我自然希望他一生平安。”
“但假如朋友遭遇不幸,有好處帶不走,我希望這個好處歸我所有。”
陳夏竟無法反駁。
這話裡的理智像鋼鐵一樣冰冷,一樣硬。
不由得苦笑道:“好吧,這事坑不坑的先不說,你就沒想過,結束厄土對我們的壓製嗎?”
聶子鈞眉毛跳了一下,眼神中閃出一絲驚異的光,很快就黯淡下來,冷漠地說:“你,何德何能,妄議此事!”
“如果不解決此事,我們修煉為了什麼?甕葬重生,有何意義?”
聶子鈞苦澀地說:“再吃一遍苦唄,活得越長,痛苦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