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叛國者(2 / 2)

是的,他並不想要抓捕甚至是槍決什麼該死的瓦維拉,這不僅僅是因為他認為對方是冤枉的,主要還是因為他是安麗娜的哥哥,在他的心裡,對安麗娜這個女孩,始終是抱著一絲愧疚的。

作為整天和這些流放囚犯們打交道的警察,他很清楚瓦維拉平時很少回這個家裡來,這家夥喜歡同營地內的一夥年輕人鬼混,所以,要像抓他的話,最正確的方式應該是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家裡去找。

維克托之所以帶著人找到這裡來,就是希望有人能給瓦維拉通風報信,讓他趕緊逃走——儘管逃離舍普琴科沃也沒有多少生存下去的希望,但總比留下來直接被槍斃的強,至少逃出去還有一線生機。

當然,了解瓦維拉情況的也不隻是維克托一個人,在騎兵排裡,了解這個情況的人還有很多,比如說瓦連卡,說不定此刻的瓦連卡已經猜到些什麼了。不過,維克托並不擔心這些,他相信瓦連卡不會出賣自己的。

話說回來,即便出賣了又如何?大不了就是被槍決罷了,儘管重生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可維克托早就已經厭倦了眼下的生活,這個昏暗的令人感覺壓抑的時空,讓人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維克托總是會有一種幻想,那就是如果自己在這個時空裡死亡,靈魂會不會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裡去。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朝自己頭上開一槍。

一支煙抽完,維克托站起身,扭頭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乾瘦的小女孩已經回到了門口的位置,正一隻手扶著門框大口大口的喘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聰明的小丫頭應該已經把消息送到了,隻希望那個倒黴的瓦維拉能夠順利的逃出城鎮,再也不要回來了。

做到這一步,維克托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儘了,至於那家夥能不能活下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在安麗娜的家裡守株待兔,注定是等不到瓦維拉的,但維克托做戲也要做個全套,他一直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才帶著兩名士兵返回營地。

除了他這一隊之外,剩餘的五隊全都完成了任務,名單上所涉及到的六個人中,有五個“認罪”伏法。當然,這裡的認罪必須打上引號,因為即便對方想要認罪,也是根本沒有那個機會的,沒有人會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六個人中少了一個,這個任務自然就不算完成,對於維克托來說,這是一個汙點。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不想彆的人,他的心裡就沒有往上爬的想法。

為了給上麵的同誌們一個交代,維克托又安排整個騎兵排在鎮子上連夜做了排查,做出一副要將逃犯揪出來的姿態,但是不出意料,即便是將整個鎮子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瓦維拉的影子,估摸著這會他已經逃到叢林深處了,說不定真的去投靠遊擊隊了。

排查行動一直持續到淩晨時分,一無所獲的結果,令所有人的疲乏中又更添了幾分失望。

維克托回了自己的營房,發現安麗娜已經回來了,就縮在牆角的一張氈子上酣睡,那是屬於她的床。

合衣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維克托閉上雙眼,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的三四個小時一瞬而逝,天才蒙蒙亮的時候,維克托便被嘈雜的人聲驚醒了。

陡然睜開眼的一瞬間,房門正好被人從外麵猛力踹開,四五個背著槍的士兵從外麵衝進來,二話不說,架著他就朝外走。

同樣被驚醒的還有安麗娜,她已經嚇壞了,整個人瑟縮在氈子上,一動不敢動。

維克托沒有掙紮,他知道昨天故意放走瓦維拉的事情應該是暴露了,在如今的大環境下,這種事情的罪名可大可小,關鍵在於三人審判小組如何定罪了。如果他們給定一個瀆職的罪名,那麼最多就是丟掉民警的身份,反之,如果定一個勾結反政府遊擊隊的罪名,那麼被槍決就是最後的下場了。

營房的門外,此時停著一輛四四方方,四處透風的棕綠色吉普車,除此之外,還有幾匹戰馬散布在四周。

維克托被人從營房裡押解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吉普車旁邊的阿努夫裡,與昨天不同,這家夥今天穿了一襲軍裝,嘴上還叼著一支煙。他表情嚴肅,一張國字臉上早就沒有了昨天的和煦與親切,取而代之的,全都是嚴肅與冷漠。

看到維克托被押解出營房,他用冷漠的強調問道“確定是叛國者本人嗎?”

“是的,準尉同誌,”一名士兵大聲說道,“身份已經確認,是前民警總局民警大士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

士兵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努夫裡便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沒有什麼民警大士,隻有一個卑鄙奸猾的叛國者!”

語氣頓了頓,他才淡漠的說道“押到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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