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蕭綏本不欲動蕭家的東西,不過眼下實在算不上心情好,蕭照又來招惹她,她也不介意從他手裡搶點什麼,送給蕭昀博他一笑也是好的。 蕭綏一手死死捺住蕭照的手腕,一手輕輕揉了揉自己被他嘶啞的聲音吵得發疼的耳朵,聲音輕緩冷冽:“四叔,還是讓我教教您做人的道理—— 磕頭就要磕在地上讓人聽到響兒,站直呢,就要站得頂天立地,天塌下來脊背也是直的。 您這不情不願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把您怎麼了。我看著難受,您做著也難受,何必” 她笑,眼神漠然:“您是長輩,想來這些道理您也是懂的,不必讓我這個小輩來跟您說教。” 語罷,她猛地把蕭照甩了出去,蕭照噔噔噔連退數步,勉強穩住下盤,才不至於在眾人麵前出醜。 蕭綏看那他張不服氣的老臉,腳底板發癢,本想給他補上一腳,奈何自己今天穿著的這條裙子做抬腿踢人的動作著實不雅,遂遺憾作罷。 蕭照此刻已經恨不得生啖其肉,對蕭昀指責道:“這就是你選中的人,你看她,目無尊長性格狂妄,哪裡堪當大任!” 蕭昀無動於衷,非但沒有懲戒蕭綏,還冷笑道:“四叔是不是忘了,這是蕭家家宴,堂堂蕭家長老如市井潑婦一般動輒打人,您置我於何地置蕭家臉麵於何地” 蕭綏是他帶來的,蕭照哪裡是打蕭綏,分明在打他蕭昀的臉—— 蕭昀的維護讓蕭照更是怒火中燒:“你是打定主意要把大陸的生意交給她了” 言下之意,他是打定主意,本家外家一起抓,都不放手了?! 蕭照隻覺得一股血氣從身上一直頂到腦門,不管這個蕭綏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都非除不可! 這不僅僅是利益之爭,更是臉麵之爭! 他今日便要殺殺這蕭昀的威風,讓他知道,哪怕他是家主,這蕭家也輪不到他為所欲為。 他蕭照,不是人人拿捏的軟柿子! 蕭昀臉色微沉,冷聲道:“我說過一遍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 “如果你現在執意如此,家宴後我立刻要求重開長老會,對蕭綏接手蕭氏一事,重新審核!” 滿堂嘩然。 蕭氏一向以家主為尊,而長老會由蕭家德高望重的長輩組成,是唯一能掣肘家主的存在。 每次重開長老會,無一不代表家主能力不足或犯重大錯誤,換家主勢在必行。 這是蕭照在以逼宮之名,逼蕭昀放棄蕭綏! 蕭昀半點不帶虛的,森然道:“甚好,我也覺得長老院白養著一群酒囊飯袋不合規矩,是時候清理一番了。” 他這竟是要把長老院連根拔除! 一時,劍拔弩張,氣氛冷凝。 蕭綏輕笑一聲,打破平靜,挽起蕭昀的手臂道:“這大過年的,吹胡子瞪眼的鬨得大家都難看。我來說兩則笑話,博大家一笑。” 蕭昀目光變幻,看了她半晌,點頭同意。 “一則是隔壁港城文家剛鬨出了場笑話,說是文家小兒子手頭缺錢,騙自己老爸說現在賭場生意不好,把見證他老爸白手起家的賭場給賣了,報給自己老爸的是五億五千萬,實際上往自己腰包裡塞了十個億,賺了個盆滿缽滿,後來被老爺子知道了,直接中風進了醫院。” 蕭綏的目光落在蕭照身上,漫不經心。 這是眾所周知的消息,不知道她為何在此說出來。 蕭照霎時全身冷汗,眼神驚疑不定。 蕭昀問:“第二則呢?” 蕭綏笑道:“第二則,則是我近日玩了個遊戲,偌大的遊戲全是鬼服,沒人玩的遊戲,竟然能讓遊戲公司日進鬥金,真是讓人驚奇。” 其他人不明所以,蕭昀稍一聯想便明白其中關竅,利劍般地目光豁然戳向蕭照—— 蕭照冷汗涔涔如同水撈出來的一般。 她是如何得知的…… 蕭家各家都有自己的生意,蕭照一脈的煙草生意就在港城,這幾年大陸查的嚴,煙草生意不景氣,他便做了與文家小兒子一路的行徑,以此為借口弄了兩套賬本——報給本家的收入少,實際上的收入多,把對付稅務局的招數用在了本家身上,以應付每年本家附骨之疽的分紅。 後來因此事被老五抓到了把柄,不得已之下又和老五聯手開了家遊戲公司,有沒有人玩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借機注冊大量賬號,替老五洗錢…… 那錢來路不明,聽說和南邊有些關係,蕭家子孫沒人敢碰那些東西,誰要拎不清輕重碰了,即使是長老院的長老,也沒有活路。 前者可大可小,後者—— 汗水順著蕭照的下頜滴落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很快不見蹤跡。 他無意識鬆開手,才發現已經滿手濡濕,被指甲掐出的印記,經汗水浸漬火辣辣地疼。 蕭綏似乎突發奇想:“四叔,既然你不同意我繼承我爸娛樂公司的股份,要不,把你的遊戲公司借我玩兩天” 蕭照色厲內荏道:“不可能!” 手指攥緊又鬆,他此刻遠沒有看上去的有底氣,竟不知如何是好。 蕭綏笑意盈盈:“哦那四叔就是同意我繼承我爸的股份了” “同、意。”這聲同意,是從蕭照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是個擺在桌麵上的交易,蕭綏不在眾人麵前揭露他私底下的活計,他同意蕭綏接手蕭奪的公司。 至於蕭昀,隻要他做的足夠乾淨,不給留下證據,蕭昀就算都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眼下需趕快脫身,讓人把證據收拾乾淨才是,蕭照當下立斷:“我忽然身體不適,先去趟休息室,你們年輕人先玩。” 想著那日進鬥金的遊戲公司就要被自己親手毀了,蕭照隻覺得自己跟渾身上下被褪下一張皮一樣疼,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身體不適模樣。 蕭綏假意道:“我這就替四叔聯係大夫,您年紀大了,還是得注意保養,情緒大起大伏的,對身體不好。” 大起大落還不是被你激的! 蕭照匆匆擺手便走,已經不想再和蕭綏搭話了。 一場殺伐,消弭無形。 自始至終,蕭昀就沒有說話。 係統看著走著走著一個踉蹌,最終隻能被人扶著下去的蕭照,十分同情,喃喃道:“惹誰不好,偏惹這個奸詐惡毒冷血完全不知道尊老的女人……” 蕭綏手一揮,寬容大度:“如果按尊老來說,我覺得可以讓他來個三跪九叩,叫聲祖宗來聽聽。後來想想,怕被這麼蠢的子孫估計蕭家老祖宗也不想認,也就算了。” 係統:“……” 無恥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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