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被窩裡的皇太孫(1 / 1)

身旁這一群看熱鬨的都知道,蕭綏今天要倒黴了。 這腰瘦腿細的小身板不知受得住常銘幾拳。 瘦竹竿名叫常銘,家境不好,但論逞凶鬥狠,整個西廠中他都是個排的上名號的狠角色,照著蕭綏臉上這一拳更是虎虎生風,迅猛至極。 在這一群二世祖眼裡,蕭綏似乎已經被嚇傻了。 而在蕭綏看來,這一拳,速度太慢,力量分散,看著嚇人,沒啥卵用。 她甚至還考慮了一下,是削斷他的手好,還是直接把他踹過去和他的狗一起去閻王殿作伴好。 這兩種似乎都太過血腥暴力,念及自己還有個身份是西廠廠督,蕭綏把上麵那兩個選項叉掉,換了在她看來更溫和的方式—— 她出劍非但在常銘出拳之後,看上去還是輕飄飄慢悠悠堪比公園裡老爺爺老奶奶練太極劍,一擊就散的弱雞樣。 但就是不知怎的,在常銘的拳頭還沒把她麵上裝逼意味十足的玄鐵麵具錘得鑲在她臉上,她輕飄飄的養生劍已經橫在常銘脖頸上,堪堪出鞘的那截劍身在常銘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常銘的拳停在蕭綏鼻尖。 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頸上青筋爆突。 看得蕭綏很想照著他凸起的血管割下去。 她想了想,猛地收劍出拳—— 這一拳攜風雷之勢! 快,準,狠! 在場沒有任何人覺得自己可以逃過這一拳。 也沒有任何人懷疑這一拳的威力,隻要輕輕沾上那剛猛的拳風,必定頭骨碎裂腦漿潑灑,毫無意外。 可是這一拳,到常銘麵前又停了。 常銘緊盯著蕭綏停在自己眉心的拳頭,三角眼成了鬥雞眼:“你——” “拳,是這樣用的。”隻聽得冷淡低啞的聲音,那人露在麵具外的雙眼一片漠然。 常銘被她這一連兩次激得惱羞成怒,整張臉都漲紅一片,恨聲道:“要打便打,何必逗著我玩羞辱我?” “好。” 常銘還沒明白那聲乾脆利落不含感情的好是什麼意思,一記鐵拳就砸在他臉上,他隻覺得眼前一黑,眉心劇痛,似乎整個頭骨都被砸穿,天旋地轉,惡心欲嘔—— 緊著這腰腹間又是一痛,然後就是不受控製地在粗糲的街道上一段滑行—— 擦地的皮肉,火辣辣的疼,不過這疼在頭腹兩處的劇痛相比,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常銘哇地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隱沒在人群中胤承看著自家小師妹睥睨縱橫,酷炫狂霸拽的姿態,下意識摸摸前胸被她拍了一掌的地方,再看常銘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淒慘模樣…… 胸前塌陷,肋骨斷了四五根。 額上一個大包,不知道頭骨碎了沒。 小師妹對他……似乎還挺溫柔的。 胤承突然有點感激師父,要不是師父收了她,他們之間還有個師兄妹身份,也許躺在這的就是他了。 雖然在今天沒見到這一出之前,胤承還以為蕭綏想一掌拍死他來著。 吃瓜群眾們被蕭綏直接秒殺常銘的反轉驚呆了。 蕭綏站著,收回剛剛和常銘的胸腹親密接觸過的腳。 她神色一派淡然,張狂倨傲道:“我,蕭綏,西廠廠督,天下武道第一,你們的新主子——我沒有什麼無處安置的閒心陪你們瞎胡鬨,所以,你們最好都夾緊尾巴,乖乖聽話。” 係統差點給她跪下高呼女王輕踩—— 這才是裝逼界的最高境界,打個小炮灰也能打出地圖終極boss的氣勢。 裝逼技術哪家強,x點女頻找凝陽。 這邊蕭綏驚掉一眾人下巴,那邊臥著的狗突然狂吠起來,蕭綏皺眉望去,那隻黃狗正齜牙咧嘴對著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孩低吼著—— 男孩不過十一二歲,此時已經被嚇得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發顫說不出話。 他連日喂養這條大狗,自然了解它的脾性格,但凡它露出這種模樣,必定有所死傷! 這可是能把人頭骨咬裂的猛犬! 白淨小個子見此不由訓斥道:“大虎,你乾什麼那是四經啊,快回來——” 他不說話不要緊,一說話,那惡犬轉頭將目光鎖定在他身上,肌肉暴突,目露凶光,涎液長流! 小個子也是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他不動不要緊,這一動,那狗以為他要攻擊,狂吠著朝他撲過來,張嘴就咬—— 那狗是經過專門訓練過的,但凡張嘴,便隻咬獵物的咽喉! 小個子身在西廠,自然會武,他身形一矮,躲過這一擊,哪知那狗緊追不放,又咆哮著朝他衝來! 那犬如成人高,再加上是獸類不知控製,力度幾乎如兩個成年壯漢! 小個子狼狽地被它撲倒在地,雙手擋在麵前,那犬張口便咬上他腕間的護腕—— 巨大的咬合力幾乎將玄鐵護腕生生咬穿! 小個子和那狗臉貼臉,清晰地看到那狗嘴角都已撕裂了,卻死咬不放。 小個子抬腳便踹,試圖將狗從他身上踹下去,連踹數下那狗還是不鬆口—— 一連串的變故已經把圍觀眾人驚住了,連逃都不知道逃—— 四經連滾帶爬地跑過來,他倒是個忠心護主的,不知從哪裡撿了個棍子,抄起來便往狗身上抽去,驚慌失措地叫道:“你這畜生,快放開少爺!” 那狗一連被棍子打了好幾下,卻似根本不知疼痛似得,非但不退,還被四經的動作激怒,瞳孔一豎,掉頭就又朝四經撲過來! 直撲咽喉—— 四經隻是個小廝,無金可氪,買不起他家少爺的玄鐵護腕那樣的裝備,隻能試圖用木棍抵住犬口。 不成想,那犬太過凶悍,一口咬來,竟生生將木棍咬斷了成兩截! 沒有人能救他,隻能以肉身飼狗。 四經絕望地閉眼—— 未等到脖頸挨上犬口,一篷粘稠腥臭的液體兜頭潑下,澆了他滿頭滿臉。 他腦海中翁地一聲,懵了懵。 緊接著便是重物落地的一聲悶響—— 四經顫抖著睜開眼。 讓人心驚膽戰的狂吠和低吼隻剩下靜謐和粗喘—— 靜謐的是夜晚,粗喘的是他自己。 他眼前,白衣人持劍而立,劍身光亮如雪,未染一絲血痕。 巨犬如被它咬斷的木棒般斷成兩截,頭的那部分,空洞洞的雙眼正直直盯著他,半截身子,布滿咬痕的肚皮還在微微起伏。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潑了自己一頭的是狗血。 生死一瞬。 四經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小個子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先爬到四經身邊用恨不得將人搖死的氣勢一陣搖猛搖,察覺到人沒事隻是嚇昏了,便鬆了口氣,後又是對著那半截狗頭一陣傷心欲絕地乾嚎: “大虎,我還沒給你找著配種的小母狗,你就這麼去了——你往日裡素來乖巧聽話,今日怎麼就得了失心瘋,竟然往你主子的臉上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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