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5月日萬活動(9)(2 / 2)

凝神定氣,筆走龍蛇,崔永濂抿著唇認真揮毫的模樣倒叫葛歌看到了與這段時日接觸時那種漫不經心的模樣形成強烈對比的他,這文武雙全的,還要打探朝堂的消息,自己怕不是真撿回了個王公貴胄吧?

“崔兄的字可真是氣勢磅礴、骨力遒勁,有幾分蘇大家的意思卻又多了崔兄自己的風格,文某甘拜下風!”文三口中的蘇大家正是大業國有名的書法大家蘇問章先生,當朝文人學子若不知蘇問章,就如同一個笑話一般。文三是讀書人,自然對這博采眾家之長,又有自己鮮明風格的蘇大家有所了解,不說旁的,他年幼時也曾臨摹過不少蘇大家的作品,隻可惜寫不出崔永濂這般的氣勢。

崔永濂將筆擱回筆架上,謙虛一笑:“不過是塗鴉之作,哪裡敢跟蘇大家相提並論?”

葛歌不知蘇大家,可也瞧得出崔永濂這字兒寫得極好:鐵畫銀鉤、揮灑自如,也連連點頭:“崔先生的字確實比我們都好,崔先生若有空閒,能否幫我們多題幾個匾額?”

這麼好又不用花錢的事兒,不要白不要啊!

瞧著小姑娘鳳眸微亮,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被文三一頓彩虹屁吹了也沒啥表情的崔永濂唇瓣兒彎得深深的:“承蒙葛裡正不棄,吾自當儘心儘力。”

葛歌今日難得哪兒都沒去,守在崔永濂身邊幫著磨墨,看著他把所有字,包括學堂門口的對聯、四處要懸掛的牌匾全部完成後,又拿了把蒲扇搬了個小馬紮坐著扇風,確保所有紙張的墨跡都乾透了才敢收起來。

倒是原先的主力之一文三,見自己也幫不上忙,又想到自己還有不少課本要抄,便提前走了,隻留下葛歌與崔永濂共處一室。

奉母命來送茶水的王小茹送完茶水後,悄悄站在門口望著屋內一研墨一揮毫的倆人,小聲與幫著端了碟子點心過來的文若蘭說道:“若蘭,你說這是不是叫紅袖/添香啊?”

“姐妹,你終於把我的話聽進去好好讀書了。”文若蘭一手抱著托盤,一手拍了拍比自己矮小半個頭的王小茹毛茸茸的腦袋,由衷地欣慰。

王小茹抬頭一臉疑惑地望向文若蘭,這兩件事兒有什麼關係嗎?

文若蘭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拋棄她自己走了,她還是不跟傻子玩兒了吧。

***

學堂落成後,葛歌提前定製好的書桌、椅子也如流水般送入學堂;加急製作的牌匾也送了過來,該掛的掛好,該上牆的上牆。

不過三五日時間,才落成的學堂已搖身一變,變成窗明幾淨、墨香濃鬱的明世學堂。

大部分家具都進場後,葛歌、崔永濂、文三抽出空來,跟在王二後邊兒對明世學堂的設備設施進行最後一次確認。站在院子裡,葛歌指向還空曠著的東南角:“此處可再加些長的石桌石凳,方便日後學子們在外頭休憩、靜讀也是好的。”

“成,我明兒就去找石匠打。”王二看了看葛歌指的方向,點頭確認:“一丈長,四尺寬可夠?”

“可。”四人在廣場上站了一刻鐘,又在幾處添置了桂花、翠竹,才走過月洞門,往規劃成女子學堂的東邊院子去。

明世學堂的構造大概是兩個“口”字結構,大門朝南,進門後按男左女右分兩邊各自進入學堂:右邊是東院,設立女子學堂,如今暫定開了詩文掃盲、紡織女紅、製作胭脂、盤賬算賬等四門課程。“口”字結構的院子,因著如今學生不多,便按每門課程占一個課室來分,上不同的課便到不同課室。

東西兩院占地麵積各有兩畝,地方大,院子也寬敞得很。除東西兩院外,連接東西兩院的中間還留有一個少說二三百平米的寬敞院子,院子此處隻建了一處廣場,另有廣場正對著的一處寬敞的房屋,房屋外上書“閱書齋”,乃是葛歌考慮到村裡人家大多貧窮買不起書而設置的圖書室,如今屋裡隻有書架,書還在購置中。

整個明世學堂的大致結構大概是“口二口”結構,東西兩院分設男女學堂,中間設廣場與閱書齋,連通東西兩院的月洞門也有木門上鎖,上課期間月洞門緊鎖著,下課後才開放,尋常時候東西兩院不得隨意串門。

葛歌等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就到了東院女學的地盤。

學堂最外麵的大門口懸掛的是“明世學堂”,不過東院正門口也還有自己的小牌匾:毓慧堂,取“鐘靈毓秀、慧心巧思”之意。毓慧堂共有五間課室,四間課室已有明確安排,空出來的一間算是備用。其中挨著東西院之間連通兩院的月洞門那兒設了五米的甬道,從這兒過去便是中間的大院子。

“這邊院子種些梨、杏,將來指不定再開個釀酒課呢。”葛歌想了想,又加一句:“留出一半的活動場所,其餘都給種上,圍著課室四周,再給種些刺玫、月季啥的。”

“成。”王二當即揮手叫人拿滑石粉將葛歌指的那些地方標出來,等過後再去把樹木尋回來種下,等這些收尾工作都做好了,最後全部鋪上青石板才算徹底完工。

方才眾人是從西院進來,一路往東來,在西院“求是堂”時,崔、文二人提了不少意見,不過到毓慧堂這邊兒,崔、文二人也隻能是跟著瞧個熱鬨。

等葛歌提完一圈意見後,一直在旁邊留心聽著的崔永濂也對務實聰慧、心細如塵的小姑娘越發欣賞:這華新村得是如何的風水這般養人?明明也是個窮鄉僻壤,卻養出的這麼一個既聰慧有加,又腳踏實地、事事考慮周全得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的小姑娘來。

若生為男兒身,有這般韜略長材,指不定真能建功立業一番,隻可惜是個女兒身,大業國百年前出現過他家先祖一任女將軍後便再無女子為官之例。

“崔先生可是有何要補充的?”不知崔永濂心中想什麼的葛歌與王二說完話,一扭頭見他一副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以為他是對自己方才提出的規劃有什麼意見:“崔先生不妨直言。”

崔永濂見她一副虛心聽教的態度,胸間煩悶一掃而空,就算對方是女子,可有這般心性格局的女子,也算得上是世所罕見,尋常農戶裡,誰能弄出個這般大的學堂,甚至連村裡的女孩子都全都納入教育範圍,如今雖說不成,可隻等來日朝堂清明,世態安穩,想來葛歌真能創造一番成績也未可知。

“無事,不過想到了一些事兒。”

見他說沒意見,葛歌又轉向文三,文三也搖搖頭應道:“葛裡正規劃得極好,文某再無錦上添花之能了。”

***

收集完甲方意見的王二帶著弟兄們繼續開工,花出去的錢如流水一般,閘都閘不住。不過葛歌也沒有坐吃山空,葛家菌鋪的生意如今越發好,菇房的規模亟需繼續擴大。

擴大規模不難,葛歌手裡如今銀錢也夠用,不夠的是人。

現如今滿村裡十四歲以上的勞動力,統共有五十七人都在葛家做事:菇房的、菇田的、菌類加工工坊的、日常打理照料栗子樹的、給雲州城及雲家集送貨的,每個人工作都排得滿滿當當,再無□□之術。

“要不就買些家仆回來用便是,左右葛裡正家裡事忙,倒不如買幾個年富力強的回來,看家護院也成,乾把子力氣活也不錯。”文寧氏撚著針在發髻上蹭了好幾下,慢悠悠地與坐在王家小院裡的葛歌說著話。

雖然文家如今已搬進了自己的新家,不過她們一日三頓都在王家吃飯,文寧氏每日就給女孩子們上一節女紅課,平日裡也閒得很,時常到王家來與王趙氏做做針線活兒,說說話,打發日子倒也是好的。

原來是葛歌打算繼續擴大菌類生產線的工作,來找文寧氏取取經,畢竟這村裡真正見過大世麵的可就文寧氏獨一個啊!

文寧氏手指靈巧,針線上下翻飛幾下,便勾勒出一朵花兒的形狀,想了想又補充道:“所謂術業有專攻,不是說咱們村裡人不好,隻是村裡如今在您手底下做事兒的人多,您這又是大忙人,倒不如再多請一兩個管事的,一是幫著打理庶務,管人管事兒也能順暢些;二是小裡正您也能輕鬆不少。”

這層葛歌還真是沒想到過,她之前一直想著慢慢培養村裡的人,總有堪用的,如今聽文寧氏這般一說,倒也覺得在理,不過想了想,又有旁的顧慮:“請管事倒不是說不成,隻是這貿貿然請個外人來管村裡人,就怕大家夥不服。”

“若是連一群在土裡刨食的老百姓都收服不了,那就說明這管事是沒本事的,收服人心是第一關,難不成這滿村裡的人打從一開始就對小裡正您言聽計從嗎?”文寧氏那雙周圍長了許多細紋的雙眼含著笑,目光淡淡落在葛歌身上。小姑娘是很好,不過還是年輕不經事兒,若能尋得厲害的管事多帶帶她,也能成長得更快些。

說到這,文寧氏想起自家的過往,忍不住又多點了一句:“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最要緊的是對主家的忠心,若無忠心,就是再能乾,指不定哪日就在背後捅你一刀。”

瞧著文寧氏目光肉眼可見地變化,葛歌知她這是想起文家舊事,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畢竟是喪夫喪子之痛,旁人不痛不癢的安慰不僅沒用,還要叫對方勉強來回應多謝你。最後隻是道了聲謝。

不過文寧氏的話也叫葛歌有了新的認識:她確實該培養一批隻屬於自己的人來,雖說如今村裡大家夥兒也都算得上忠心,可人性善變,如今沒有利益衝突就一切都好說,可若是來日遇著什麼事兒,雙方利益不同了呢?

再者說,就是村裡人對她沒二心,那若是再來一回強盜進村這樣的事兒,自己若不在村中,村裡那幾條狗頂多能製得住兩三人,那又頂什麼用?全村人一樣是要遭殃。如此想來,挑些個能乾能打的人回來,倒也是件要緊的事兒。

葛歌素來是個說乾就乾的性子,第二日一早,帶著王小茹、春梅二人,往州府雲州城去了。

***

到了雲州城,葛歌三人先去了葛家菌鋪,這驢車才入景陽巷口,便遠遠瞧見自家鋪子門口那客人往來不絕的,生意極好。

“您老放心,等東家把銀耳子送來,我一準兒給您老帶消息。”黃友仁笑嗬嗬地送著一位穿著打扮不俗的老人家出來,對那頭發花白的老先生言語間頗為尊敬:“陳老您慢走。”

陳老先生早年間是雲州城最有名的書院鹿山書院山長,雖說早幾年已退位讓賢,可陳老先生在雲州城中也算得上桃李遍地,不說遠的,就是黃友仁自己十來歲時也在鹿山學院讀過兩年書,也算得上是陳老先生的門生。

才送走陳老先生,黃友仁便瞧見駕著驢車到店門口的葛歌了,連忙招手叫小夥計出來牽好驢車,自己則笑嗬嗬地迎前去:“東家今兒來可是有要緊事要辦啊?”

素日裡都是旁人送菌子來,東家隻是每月月中、月末固定來一次,如今不是月中月末的,想來是有要事辦的。

“是有些事,順道帶些碎銀耳子過來。”葛歌示意春梅將提了一路蓋了層細棉帕子的大竹籃遞過去給黃友仁。

碎銀耳品相雖不如整朵的銀耳,可也是商家食肆最青睞的:價錢比整朵銀耳子便宜,可燉好上桌後味道、功效卻不會有一絲差距,一樣能賣出好價錢來。是以如今葛家菌鋪裡,碎銀耳子與香菇、平菇三樣可以稱得上是銷售前三名。

“方子你快去追前邊兒陳府的馬車回來!”黃管事接過那一整籃子碎銀耳,歡喜地拍了拍雙手,招另一個夥計去追才剛走出景陽巷的陳府馬車。

等林方去追馬車了,黃管事才笑嗬嗬地引葛歌等人往鋪子裡進,邊走還邊跟主家解釋:“陳老山長來尋了好幾趟,都沒買到銀耳子,說是咱們這兒的銀耳子對陳老夫人的身子有大益處,東家是不曉得,如今咱們鋪子的銀耳子在雲州城可是無人不知,這但凡有說要吃銀耳子的,就連醫館的老大夫都對咱們的貨讚不絕口呢!”

“陳老山長?”示意王小茹與春梅幫著小夥計招呼客人,葛歌與將銀耳子放好的黃友仁則往鋪子中隔出來的一間小茶室裡去。聽黃友仁一口一個老山長的,葛歌便好奇地多問了句。

“主家您不是咱們雲州城本地人,怕是不曉得,這陳老山長原是咱們雲州城最有名的鹿山書院山長,早些年因著年歲大了,才從山長之位退下來,不說旁的,就是咱們這知州大人見著陳老山長,那也是要給三分薄麵的!”

說起雲州城教育界的傳奇人物陳老先生,黃友仁言語中儘是推崇之意:“那鹿山學院創辦至今已有五六十年,那什麼狀元榜眼探花的,少說也有七八個,可是厲害得很!”

倆人才說著話,外頭王小茹就來敲門了:“哥兒,有位陳老先生說來取銀耳子。”

一說是陳老先生回來了,黃友仁立時站起來,見主家還在,也不敢先走,側身拱手讓主家先走,自己再連忙跟上。

“掌櫃的,可是有銀耳子到了?”陳老先生今年已過六十,雖當了一輩子山長,桃李滿門,可卻也是個清貧慣了的,家中隻有車夫、仆人四五人,平日裡也是有仆人出來跑腿,這回他自己前來,也是為著這兩分麵子,想早些買到銀耳子。

是以方才那小夥計追上來說有銀耳子了,他也是想都不想就叫車夫掉頭回來。

葛歌隨手抓了把碎銀耳給陳老先生看,言語間頗為恭敬:“陳老先生,這回送來的銀耳子雖說品相是差了些,但效用相同,若是自己家裡食用,倒也無妨,您以為呢?”

見這後生雖然年歲小,但眉眼間卻有幾分氣度,又瞧了眼垂手站在一旁的黃掌櫃,活了六十幾年的陳老先生哪裡看不出來這後生應當才是鋪子的主事者,頷首笑道:“小子說得不錯,如此便勞煩你給老朽裝上一份吧。”

“林方,給陳老先生裝上兩份。”葛歌笑吟吟地吩咐道,林方動作也快,片刻就用油紙裝好兩包加起來少說有三四兩沉的乾銀耳子遞過來:“東家。”

“小子這是何意?”陳老先生雖著急要尋得銀耳子,可也不想欠下個人情:“既然貴店有規矩,按規矩來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不走是有原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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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檔文《穿越後我要贍養十四位母親》,文案二如下:

剛成為寡婦們的古門十四氏發現,自打女兒(大姑娘)大病一場後,許是燒壞了嬌滴滴的腦子,具體證據如下:

從前一隻小蟲子都嚇得花容失色的大姑娘,前兒麵不改色揮著掃把打死逃竄大肥耗子一隻!

從前小鳥食兒分量的大姑娘,昨兒端著海碗瘋狂扒拉,一頓吃掉一大碗粗糧飯!

從前隻有人騙她沒有她騙人的大姑娘,今兒竟然在她前未婚夫與反目成仇的昔日閨中密友身上榨出了一大筆銀子!

還美其名曰什麼青春損失費?

完全變了樣的大姑娘嚇得十四位娘親以為她中邪,戰戰兢兢要去請大師來驅邪。

驅邪過後被煙霧繚繞的大姑娘滄桑地吐出一口煙霧:“這大概就是小棉襖長成軍大衣的必經之路吧……”

……

眾娘欣慰:長大了好啊!懂事了!

可是,為何長大了要她們去接客!還要她們嫁人?!說好的生是你古家的人,死是你古家的鬼呢?不嫁不嫁!

後來的後來,成為元嘉國遠近馳名的第一女首富的古月瑤在接受京城小報采訪時,遙想當年嚎哭不已的娘們:“這要多謝我十四位娘親對我的鼓勵、支持。以及我十三位入贅後爹的關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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