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被對方提溜在手裡的林張氏,更是嚇得癱軟在地,卻連一句話、一個字兒都不敢說,生怕對方一個不對,就將林小茂斬於刀下。
被那些有武/器的流民抓住的小孩兒還有趙貓兒、王小虎等在村口玩的四五個半大孩子。趙貓兒與王小虎雖也怕得不行,但年歲大些,膽子也大些,強忍著淚水兒不去看擱在自己脖子下邊兒明晃晃的大刀。
聽到動靜趕來的葛歌手裡握著弓箭,並未把自己暴露在對方麵前,而是躲在對方看不到的拐角處,謹慎觀察人群對麵的流民。
同樣也是聞訊趕來的崔永濂,帶著吳華、吳文哥倆兒,悄悄走到了葛歌身旁:“葛裡正。”
“崔先生!”葛歌雖然箭法不錯,可看著被流民抓在手裡的王小虎等人,她的手就忍不住地顫抖,如今見著崔永濂來了,心裡才多了一分底氣。
平日裡見著葛歌不時還會紅臉的崔永濂這會卻格外冷靜地拍拍葛歌的肩膀,從背後將瘦削的葛歌整個人虛抱入懷,頭挨著她的頭,抓起葛歌手中的弓箭對著人群中比劃,刻意壓得極低的嗓音落在葛歌耳中卻叫她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遺漏。
“一會兒我會到前邊兒去,我會救出孩子們,葛裡正你要做的就是聽到哨聲,就立時對準那褐色衣裳的漢子,一箭斃命,記住,必須一箭斃命。其餘便都交給我。”
葛歌似乎用儘全身力氣一般,重重咽了一口口水,用力咬緊雙唇,以期用疼痛刺激,好叫自己保持清醒冷靜。強忍住雙手的顫抖,葛歌僵硬地點了兩下頭:“嗯。”
“葛歌,你的村民的命就在你手裡!”崔永濂見前方衝突不斷加劇,啞著聲音卻有些撕裂地在她耳邊喊完這一句,隨手抽走葛歌隨身帶著的匕首,往後一揮手,吳華、吳文兄弟倆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崔永濂這聲喊得葛歌不敢再有一絲退怯。顫抖著手舉起崔永濂鬆開後又垂下的手,另一手從背後抽出一隻箭矢,搭弓上弦,單眼閉合,透過不時晃動的村民人群,對準那叫喚得最大聲的褐衣漢子。
已悄無聲息從村民中穿梭過去,擠到第一排的崔永濂回頭看了眼葛歌,見她已鎮靜下來,他也是鬆了口氣。
伴隨著一聲哨響,飛矢從村民們中間的空隙飛過,破空聲響,飛矢直接射穿方才還舉著大刀威威赫赫的褐衣漢子腦門,隻留下一小節箭羽釘在他腦門之上。
褐衣漢子甚至連一聲痛都來不及喊就被葛歌那用儘全力的一箭射穿了腦袋,死不瞑目地倒下。被他抓著的林小茂重獲自由,嚇得癱軟在地。
葛歌的箭才射出,崔永濂與吳家兄弟也立刻就有了動作:崔永濂手握匕首,一刀一個了結了抓住王小虎與趙貓兒的那兩個持刀漢子。
吳家兄弟身手也極好,不費什麼力氣就救出了被挾持的另兩個孩子。
一時間,局麵完全扭轉,流民們的情況急轉直下。這群數百人的流民其實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不過靠著那幾個敢殺人的漢子,一路禍害鄉村過來。如今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五個持刀壯漢竟都被解決了!
瞧著被濺了一身血,卻反手撿起為首褐衣漢子的刀的那個年輕人一步步往前逼近,方才還氣勢十足在叫喚的流民先是往後退了幾步,不過片刻,竟全都一哄而散了。
“我的兒啊!”反應過來的那幾個被劫持的孩子們的娘親全都哭喊著跟嚇壞了的孩子們抱成一團。
站在中間孤零零一人的趙貓兒見小夥伴們人人都有爹娘抱著安慰,心裡又酸又澀。卻被衣裳上沾了不少血的崔永濂拍了拍他的腦袋:“沒事兒吧?”
“沒事!”雖然隻是得到一句簡單安慰,不過也夠趙貓兒心裡歡喜了,總算還有人記得他!
崔永濂見他沒事,又見葛歌久久不出來,便往方才箭矢射出的方向走過去。
村民們見崔先生往村裡走,紛紛讓開道好叫他們的大英雄過去。卻順著崔先生走過去的方向,瞧見牆角處暈倒在地的小裡正!
“葛歌!”崔永濂見她暈倒在地,一時情急,也顧不得男女之彆,衝過去半跪在地,一把將人抱起就往葛家回。
隻留下一眾愣在原地的村民,看見被心亂如麻的崔永濂遺漏在地的弓箭,震驚得麵麵相覷:所以方才那射穿流民頭子腦袋的箭,是小裡正射的?!
作者有話要說:青山寫這章真的寫得好上頭,整個人都亢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