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2)

“去國都?去國都作甚?”葛歌卻有些莫名,蹙眉反問到:“我這所有家業都在雲家集,崔先生是為瓷磚生意嗎?那不妨事兒的,我到時打發人去便是。”

崔永濂想過她會拒絕自己,但沒想到她拒絕自己的理由竟是這般、這般、這般叫自己挫敗!

心情極其複雜的崔永濂垂眸望著葛歌,內心組織了許久的語言最後說出口卻隻是以葛家茂為由:“你爹這回立了大功,此次隻是父親給他放了兩月的假,日後定然是要常住國都的,你不去?”

想到這個問題,葛歌若有所思地歎了聲,如今她的城鎮建設才到一半,難不成要選擇重開地圖玩新號?一想到要啥沒啥的篳路藍縷歲月,葛歌就連連搖頭,很快就拿好了主意:“爹一個人在國都也能過得很好,我這村裡離不得人,要去也過幾年再說罷。”

“村裡人難道比我…”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唐突的崔永濂連忙把剩下的“重要嗎”三個字咽下去。

無可奈何得有些生無可戀的崔永濂幽怨地看了眼葛歌才挪開視線,乾巴巴地說到:“無事,走罷。”

葛歌卻還不曉得他的心思,見他這般雖有些奇怪,不崔永濂不說,她也就不再多問。心思各異的兩人走回到葛家,正巧與妻子說完話的程諾出來尋崔永濂,葛歌朝程諾點頭示意後,徑直往偏廳去尋葛家茂。

在外奔波征戰大半年的葛家茂見到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間有幾分像亡妻的女兒進來,笑得極為慈愛,為她斟一杯熱茶,道:“外頭天冷,快喝些茶暖暖,我才聽下人說你陪著少將軍出去走走,可都說啥了?”

“沒說甚,就是家裡磚窯廠生意的事兒。”葛歌喝了小半杯熱茶,隻覺渾身都開始冒著熱氣一般舒坦,連鼻尖都有些發熱,想起方才崔永濂說的事兒,問道:“爹,崔先生方才說您這回隻得兩個月假,假期結束可是要回國都去?”

葛家茂點頭稱是,與女兒說起他們攻入國都,他當著文武百官麵前斬殺羊氏二子一事:“稚子無辜,可他們若是不死,那前朝的亂臣賊子定然是要生出亂心,這世道亂了太久,我背上兩條無辜性命換來盛世清明,那我也就認了。”

“…”葛歌聽完亦沉默了片刻,才出言安慰葛家茂:“爹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考量,等過幾日我去青雲寺請寺裡方丈幫著做場水陸法事,算是超度這兩年的塗炭生靈罷。”

女兒這般貼心,葛家茂哪裡會有不同意?這事兒便定下了章程。

又說起葛家茂受封與定居國都一事,葛家茂對女兒暫不去國都的做法也表示支持:“你考量得對,這村裡可是咱們葛家傳了幾代的根本,可不能說丟就丟下的,國都那邊爹且先去幫你打個前哨,等過兩年再接你過去。”

“我也是這般想的,可崔先生聽了似乎有些不高興。”葛歌將方才崔永濂有些莫名的態度也一一告訴了父親。娘親去得早,葛歌打小有啥想不明白的事兒從來不瞞著葛家茂,今日之事自然也不例外。

倒是葛家茂聽完,皺著眉沉默地望向今年就要及笄,出落得如同後頭山上那一簇簇火紅山花一般,卻還懵懂不知情愛的女兒,葛家茂心中咯噔一下,不敢再往下深究。便隨口編了個由頭:“許是少將軍掛念國都之事,畢竟如今大局才定,瑣事繁多。”

說罷還生怕女兒再多問什麼,連忙轉移了話題,說起村中之事。不疑有他的葛歌也就順著父親的話把注意力轉到彆的事兒上,全然將崔永濂拋到腦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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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葛家院子裡,程諾瞧著妻弟一動不動望著人小姑娘離去的背影那樣兒,都是過來人的他還有甚瞧不出來的?直到葛家那小姑娘身影完全不見後,程諾才淡淡說到:“彆看了,你們沒可能的。”

“姐夫莫要亂說。”崔永濂心中咯噔一下,麵上卻不動如山:“不過是惺惺相惜之情罷了。”

程諾卻是了然地笑了笑,與才回來的崔永濂又往外頭走,邊走邊笑道:“不是最好,不然葛叔怕是要與你拚命的。”

葛家茂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這半年來他們不時也會聽葛家茂說起這叫他從骨子裡就驕傲不已的女兒,總是說將來要給他的寶貝女兒招婿入贅,不叫任何人欺負葛歌一根頭發絲兒。

可崔永濂如今已被冊封為太子,將來必然是要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葛家茂這麼一個愛女如命的人,哪裡會肯把女兒送到深宮中跟那後宮三千佳麗爭風吃醋?

“我…”崔永濂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程諾與崔永濂有半師之誼,二人算得上是亦師亦友,見他這般躊躇,滿腹之言卻難以言說之狀,程諾長歎一聲,道:“永濂,你的將來終究與我們都不同,有所得必有所失,與其等將來兩人都難受,倒不如在此時及時止損罷!”

說是這麼說,可程諾也曉得他這妻弟最是認死理的性子,打小就是如此,十二歲時他得了一匹性子極烈的駿馬,愣是要自己去馴化,誰說也不好使,足足用了十日才馴化那匹烈馬;十三歲從軍第一場戰,嶽父不同意他上戰場,他就自己混入小兵隊伍中,最後還斬殺了敵軍前鋒一名…

凡此種種,皆是認準就不言放棄的人,程諾隻知葛氏女救過崔永濂一命,卻不知二人之間還有旁的典故,隻能寄希望於崔永濂對葛歌還沒到認死理的份上,那就還有得回轉。

偏生感情的事兒是無法言喻,也沒有道理可講的。那種子早已悄悄落入心田,半年來每每回想起那人時,種子也悄無聲息地滋生,肆無忌憚地生長,等到他意識到時,早已是情根深種,絕不可除。

這般矯情的念想崔永濂自然是說不出口的,隻含糊地應了聲,也不說是還是不是。

程諾瞧他這般,自是瞧出了些許端倪,想來自己多說亦無益,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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