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2 / 2)

“那不就得了?”葛歌無奈地看了這傻孩子一眼,揮揮手後登上馬車出門上班去,留下還沒想明白個中緣由的王小茹站在平遠公府門口發呆。

站在未婚妻身邊的文三瞧她還沒想明白,朝王小茹寵溺地笑笑,道:“郡主的意思是,她在村裡亦是地位最高之人,都未曾橫著走,如今到國都來,又如何會變呢?變的是環境是地位,但郡主赤誠之心卻從未變過。”

“先生說得真好!”王小茹雙手捧著臉,一臉崇拜地望著未婚夫:“果然是聰明人才能理解聰明人的想法啊!”

文三笑容不變,道:“不是要去看房子?”

原來此次王小茹等人入國都,是為著王家在國都置辦產業。王小茹之父在國都有了體麵的工作,自然也想把老婆孩子都接來國都,王小茹這幾年跟著哥兒一起做事也沒少掙銀子,加上去年還有哥兒送給她的戲園子跟戲班子賺得盆滿缽滿,如今她也存下了近萬兩的金庫,在國都置辦家業倒也不是難事兒。

因為自己不夠聰明而低落了不到一秒的王小茹一聽他說要去看房子,立時兩眼“蹭”地一下就亮了:“去的去的!”

葛歌去上班,未婚夫妻去看宅子,命苦的葛歡則被公府管事領著,去國子監報到了。

能進國子監者皆為國都中勳貴人家子弟,或是才情卓絕的平民子弟。葛家如今乃是三等公府,自然是有這名額的,是以葛歡在雲州考完童生試,便被王小茹帶著到國都來,然後就被葛歌這個黑心肝的姐姐塞到了國子監去開始新的求學之路。

國都中勳貴中姓葛的人家沒幾個,世家子弟們大都又是彼此見過或認識的,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葛歡,不僅麵生得很,一口官話還帶著奇怪的口音,是以當這新同窗邁進學堂第一步時,眾人便曉得這是未來太子妃之弟了。

有笑臉相迎曲意奉承的,也有自恃身份在國都橫行多年的,瞧不慣那鄉下來的土包子還一副裝模作樣,下了課還坐那兒認真讀書的模樣,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帶著他的跟班們,要去給這土包子一個下馬威好好看看。

***

國子監距離京官總署並不遠,正在女官署準備與屬下一起到京郊去看新農具試用成效的葛歌聽到外頭有人來報,說是葛府的家仆來尋她。

“你們先準備,我一會兒就回來。”葛歌擱下手中的農具模型,雖報信的門童出去,卻見原來是她安排跟在葛歡身邊的書童李安。

李安見大姑娘出來了連忙上前行禮,低聲稟告道:“大姑娘,少爺與同窗在國子監裡打起來了,先生叫奴才來請您過去。”

“桐英你回女官署說一聲,叫王宜她們先行出發,我晚些再趕過去。”葛歌皺著眉頭登上馬車,這才上學第一日,還不到一個時辰,竟跟同窗打起來了?

國子監中,被打得臉都淤青的小胖子坐在那兒嗷嗷叫喚:“今日這泥腿子必須給我跪下,大喊三聲他是豬,再給小爺賠禮道歉,這事兒才算完!”

發髻有些亂的葛歡卻依舊如同一叢翠竹一般站著,一聲不吭。叫今日值班的國子監先生愁得一個頭三個大,他咋這麼倒黴?偏偏輪到自己值班就撞著這事兒,一個是未來太子妃的弟弟,一個是文淵侯府捧在心尖兒的嫡孫。哪頭都不是他這個從七品的國子監博士招惹得起的呀!

見毓敏郡主進來時,值班先生簡直要兩眼含淚地恭迎她了:“下官給郡主請安。”

葛歌點點頭,道了聲勞煩大人了,再看向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葛歡,表情嚴肅中還帶了一絲關切:“如何?可有受傷?”

“沒受傷。”都做好要被她罰的心理準備的葛歡沒想到這黑心的姐姐來到第一句竟是關心自己有無受傷,忍不住鼻子一酸,仰起頭來望著她:“你不問我為何打架?”

葛歌見他沒事,反而是那小胖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看向葛歡,說到:“既如此,你便說說為何打架。”

“他罵我,還罵你…說,說你是…”葛歡一想到那死胖子說的那些難聽的話,自己都張不出口複述一遍,他姐雖然對他很黑心,總罰他,可也不妨礙她是一個好人,罵他是泥腿子他無所謂,可誰敢玷汙姐姐的名聲一丁點兒,他都不能坐視不理!

葛歌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知那小胖子說的話並沒有多好聽,揉了揉葛歡本就亂了的發髻:“放心,你姐我可是黑心大魔王,要這麼點流言蜚語就能打倒我,那還能叫大魔王嗎?”

安撫完以一敵多維護她名聲的小英雄後,葛歌才走過來看著那小胖子:“家弟動手打了你,我替他的魯莽賠禮道歉,你是不是也該向我賠禮?”

“不過是個插了根雞毛就充鳳凰的,也敢叫小爺賠禮?你算哪個牌麵的野雞?”小胖子一點兒都不怕她,叉著腰指了指地上,囂張道:“你們倆一起給我跪下道歉,這事兒便就此作罷,不然,那泥腿子也彆想在國子監混了!管國子監的大人可是我祖父的得意門生!”

文淵侯乃是前朝大儒,門生不少都在朝為官,文淵侯如今雖無官職,可官場上的勢力仍不小,他家這孫子在國子監中橫著走靠的是甚?正是文淵侯府的勢力!這事兒在國子監中也是人人皆知,不過拿到明麵上來說是第一次罷了。

“寶哥兒!不得胡言!”同樣被叫了家長的文淵侯長子,如今同在朝為正四品下禮部侍郎的楊侍郎腳才邁過門檻,聽到兒子這番狂言,嚇得腿脖子都軟了,連忙喝止幼子。

被叫做寶哥兒的小胖子見竟是爹來了,嚇得立馬閉口不言。

楊侍郎心神不寧極了,麵上還是保持住冷靜,朝葛歌拱手賠禮:“下官教子無方,還請郡主見諒。”

兩人雖同為正四品下侍郎,但葛歌多了一層郡主爵位,楊侍郎自該向她行禮。

葛歌眸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楊大人這禮我可受不得,畢竟這國子監都姓楊了不是?”

說罷又與尷尬站在一旁的博士道:“若有財物損壞,我葛家願賠償,今日為家弟請半日假。”便領著葛歡回去了。

留下嚇得滿頭大汗的楊侍郎惡狠狠地瞪了眼兒子:“回府!”

翌日,幾道旨意分彆發往文淵侯府、國子監祭酒府及平遠公府。

文淵侯治家不嚴,罰俸一年,其子教子無方,降職一級,其孫閉門思過一月;國子監祭酒包庇縱容,營黨結私,即日起撤去國子監祭酒一職,由翰林院大學士兼任國子監祭酒之位;平遠公府教子不嚴,罰俸三月。

三道旨意齊下,在此事中僅損失三個月俸祿的葛家地位與舊勳貴相比如何,已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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