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雖然外麵極其寒冷,但蘇諭一咬牙,捂著肚子猛地坐了起來,下地穿鞋穿衣,以極其迅猛的速度飛奔到了門口,開門之前又彎著腰回來拿了手紙,然後就朝著院子裡衝刺,一去不再複返了。

茅房是建在院子外頭的,而且沒有燈,小孩子晚上去茅房容易掉到糞坑裡,所以蘇諭按照身體的記憶,直接就蹲到了牆角的一小片菜園子旁。

嗯,據記憶中的他大姐蘇穎說,竄在這裡能讓菜長得更好。

片刻之後,蘇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

用手紙的時候,他還有閒工夫瞎捉摸,這東西確實是比他那個朝代的廁籌要刮得乾淨多了。

在菜地旁邊兒竄了一回之後,蘇諭不但沒感覺身體變得虛弱,反而感到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好得多了。

他自己摸了一回脈象,發現不是錯覺,身體確實是變得強壯一些了。

就好像,是更有生機了。

蘇諭回憶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嘗試分析原因,覺得或許是這具身體換了魂魄的緣故。

魂魄是一個人的根本,他的魂魄是十分強健的成人魂魄,所以借屍還魂之後,連帶著這具身體的狀況也變好了。

不過這些也隻是他自己琢磨的罷了,這會兒是沒人能給蘇諭一個準確的答案。

但他覺得挺好,能省錢看病了。

隻是今天這半天時間,蘇諭就已經聽大姐蘇穎叨叨了好幾回費錢了,腦子想不往上邊兒聯想都難。

真是顆戶部尚書的好苗子,蘇諭想。

院子裡沒燈,今晚的月光也不咋亮堂,烏雲太多了。

蘇諭有點兒害怕,但他還想在外頭凍會兒。

因為身上臭臭的,他覺著,也許多凍一會兒,就能把身上的臭味兒給凍掉一些。

唉,想他以前何曾受過這種苦啊,隻要是想出恭,即便最後隻是小解,那也是要沐浴更衣的。

不過蘇諭覺著,這裡的日子其實還成,起碼腦瓜子輕鬆。

於是院子裡的小冷風吹得嗖嗖兒的,蘇諭躲在牆角小身子抖得嘎嘎得。

正當他想著,再堅持一會兒就進屋睡覺的時候,茅草屋的門突然打開了。

蘇諭:?

難道是他剛才太著急了沒關好嗎?

但很快,他就知道不是的,因為門裡頭,鑽出來了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瓜子。

小腦袋瓜子的主人,正是剛才還在炕上熟睡的大姐蘇穎。

院子裡黑了吧唧的,蘇穎探出頭,來回的掃視了一遍,正好沒瞧見暗處靠牆蹲著散味兒的蘇諭。

蘇穎感覺沒啥異常之後,就悄摸唧的端著煤油燈,拿了院子裡的鎬頭,快速下了地窖。

蘇諭:“...?”

這位小姐姐,你引起了孤的興趣。

雖然院子裡很冷,但敵不過蘇諭想要探尋小姐姐秘密的好奇心。

他開始老實的等待,堅實的忍耐,像一隻想要偷腥的貓,發揮出了十足的潛伏精神。

其實蘇諭隱約有感覺,這個大姐可能不太對勁。

就算再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大姐蘇穎也忒能乾了些。

今天去鬨事時候的有好些話,恐怕連當媽的劉蘭香都不能那麼快的想到吧。

嗐,不過無所謂了,他自己都不正常,人家憑啥不能有特殊情況不是。

管他呢,隻要不影響他,湊合著過吧。

蘇諭靜靜的聽著,感覺地窖裡,模模糊糊的傳來了刨地的響動。

又過了一會兒,還隱約穿出來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然後沒多久,蘇穎抱著一個包袱上來了。

但她爬梯子的時候沒抱好,意外從包袱裡頭掉出來一塊兒金磚。

蘇諭:金磚...

蘇諭:金磚!!!

蘇諭:金磚???

金磚磕到院子裡的泥土地上,發出了不大的沉悶聲響。

蘇穎也發現了,趕緊彎腰撿了起來,又塞回到了包袱皮裡。

影影綽綽的,蘇諭感覺,大姐蘇穎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那絕對不是一個9歲的孩童能表現出來的表情,更像是一隻從地獄裡爬上來,打算複仇的惡鬼。

蘇諭沒出聲兒,靜靜看著蘇穎在院子裡把鎬頭擺放回了原來的位置,然後又抱著包袱,端著煤油燈進了柴房。

一陣子左挪右藏的輕微響動之後,蘇穎出了柴房,不過手裡的包袱不見了。

她轉頭又鑽進了做飯的廚房,這回倒是很快就出來了,但手裡卻多了一把寒氣森森的菜刀。

蘇諭很費解,這大晚上的,拿菜刀要乾嘛。

不會是去殺人吧?

當下蘇諭還是很淡定的,畢竟他打過仗,死人什麼的也沒少見,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馬上,蘇諭就淡定不起來了。

因為蘇穎一扭頭,正好瞅見了烏雲間乍現的一縷皎潔月光之下,蘇諭瞪圓了反著光的一對亮晶晶的大眼珠子。

蘇諭:“...”

嗬,這慣會玩弄人心的命運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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