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瞧他一臉剛睡醒的呆相,笑著對靳越舟說,“阮阮剛醒,你看我是不是猜對了,我家這條大懶蟲不到太陽落山是不會醒的。”
不用猜就知道這兩人剛碰上就拿自己打趣,宋阮梗著脖子申辯,“薑老師我沒睡一下午,你彆汙蔑我。”
眼神迅速掃了一眼靳越舟,不情不願小聲鼓囊,“你怎麼來了……”
靳越舟提著菜越過宋阮進廚房,眼神清淡掠過他像是沒在意。
奶奶聽後沒好氣拍他,“沒禮貌的小氣包,說兩句還不開心。小舟今天晚上下廚做清蒸桂魚,再敢說兩句你一口沒得吃!”
宋阮沒說話,偏頭朝小廚房的身影瞥了眼,一副沒睡醒的懵樣,跟在老太太身後。
奶奶幾十年老教師的經驗,一下子就猜透他的不對勁。宋阮一向藏不住心事,心情全擺在臉上,從見到靳越舟起,整個人就蔫了吧唧的。
她放下澆花的念頭,心思一轉,朝宋指揮道:“傻站我邊上做什麼,快去廚房幫小舟忙,一點事不懂,我下樓轉悠兩圈。”
老太太說完不顧宋阮滿臉抗拒,從茶幾上抓了把舊蒲扇,背著手慢悠悠出門了。
昨天兩人還大吵一架,明晃晃的轉賬猶如一條分界線杵在中心,廚房傳出嘩嘩水聲。
宋阮磨磨蹭蹭挪步至門口,視線落在那雙骨節分明修長的大手,“你下午不是有課嗎……”
水龍頭被擰緊,水聲消失,靳越舟仍舊背對他,脊背後肌肉起伏明顯。
他沒說話,宋阮難得無措垂頭,軟玉般的手指互相絞繞,小聲喊他,“靳越舟——”
“有課。”靳越舟轉身看他,五官深邃英俊,眸子顏色一片墨黑。
宋阮一時間啞聲,長睫輕顫,怔然開口,“你逃課?”
“宋阮。”靳越舟一字一字頓聲叫他。
宋阮仍舊垂頭,下巴尖快貼近鎖骨處,“對不起。”
其實在靳越舟出現的那一刻,抱歉的情緒溢滿胸腔,再聽見他親口說自己逃課,歉意和難受達到頂峰。
宋阮沒耐心,是一個做任何事都容易放棄的人,既然夢裡的事都還未發生,沒必要提前惶城惶恐。
傷心的情緒籠罩頭頂,靳越舟本還想問,對方已經結結實實難受朝他道歉。
像一隻養的極好的家貓故意跳上桌,打翻水杯,把家裡折騰亂後還示威,等人真生氣,又蔫巴巴示弱道歉。
算了,不問了,也不是一次兩次。氣鬱消散,靳越舟歎了口氣,對宋阮說,“去冰箱拿點朝天椒。”
家貓宋阮蔫巴巴點頭,像從前無數次做錯事一樣,不存在的尾巴耷拉。
靳越舟提醒,“六個,不許拿多。”
“好——”宋阮悶悶打開冰箱,在冷凍層找到朝天椒,認真算出六個,剛想關上,無意瞥見一小袋包裝五顏六色的東西。
靳越舟把蔬菜洗好,清蒸桂魚費工夫,他準備先做道青椒炒肉,估計剛端上桌就得被某隻饞貓偷吃。
想法剛落,宋阮走過來,手指捏著一個白色傘狀的小冰棒遞給他,眸子亮晶晶的,眼尾軟軟下垂。
靳越舟眉頭剛想皺起,宋阮立刻抬眼不高興瞪他,“給你吃呢!吃飯前我不會吃冰棒,你少學點薑老師,一個兩個都愛管我!”
宋阮說得再好聽,靳越舟也不信,麵前人吃起東西來沒數,甜的、辣的、冰的,隻要是一類刺激味蕾的東西吃起來就沒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