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
“是李靈超。”李靈超糾正他,隨後說道:“彆愣著了,時間緊迫,趕緊走吧。”
“奧奧......”鴻子扛著楊柔向前走兩步,突然停下來,他指了指那個打鐵花的大叔:“這應該是鎮裡居民吧?他大半夜一個人在那應該挺危險,讓他趕緊跑吧......”
李靈超搖了搖頭:“沒必要了。”
起銀鴻一愣:“什麼意思?”
“他是我救下來的,但我來晚了一步。”李靈超說道:“就在剛才,他的兒子兒媳、老伴、還有孫子孫女......全部被人殺了,一家六口就隻剩下他一個。”
“他告訴我,他也不想活了,讓他安安靜靜的最後做一次喜歡的事吧。”
聽完李靈超的話,起銀鴻的五官都皺成一團,這已經不是單單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還一次性送走那麼多個。
永夜那群人真的還有人性嗎?
“那也不能就讓他在這等死吧,要不勸一勸?好死不如賴活著......”
“你覺得他還活的下去嗎?”李靈超打斷他:“就現在這個情況,強行讓他活著難道不是一種折磨嗎?”
“說實話,我把他救下來都感覺自己是在造孽了,尊重彆人的死亡,我們走吧。”
鴻子沉默了,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個打鐵花的大叔。
他神色平靜,那絢麗的鐵花,在黑暗的夜空下,宛如一場盛大而又悲壯的告彆儀式。
“也許你是對的。”鴻子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歎息,“可我還是覺得心裡難受。”
“我知道你難受,沒關係,我打聽過了,都說你媽這個病不是絕症......隻要把藥續上,是有機會治愈的。”司機大叔安慰著蘇遠,但其實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因為他的老婆正躺在病床上遭受病痛的折磨。
兩人是父子這件事,也是張陽看出來的,他說中式父子的關係就是這樣,沉默寡言,兒子很少叫爸都是正常的。
蘇遠應該是毫無感覺的,可因為身處夢境容易受到角色的影響,他也不自覺的感受到一絲悲切。
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這個病的確是有臨床治愈成功的先例,可治療費用堪稱天文數字,化療藥物、抗感染藥物費用高昂,根本不是普通家庭能夠承擔的。
父親為謀生計一直在外跑長途貨車,而他是從小由母親帶大的,自己一定要救她!
蘇遠暗自下定決心,也就是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母親打來的。
“小遠啊……睡覺了嗎?媽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沒,沒呢,媽……”
蘇遠有些迷惑,他為什麼叫自己小遠?
難道原主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遠字嗎?
不想管了,因為腦海中出現了一些不屬於他的零碎記憶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