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隻要長大,和父母的話就會變少,尤其在談了女朋友之後。
大三那一年,他跟談了兩年的對象分手,找兄弟一起喝酒買醉,最後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睜眼,才發現兄弟把自己送回了家,母親就坐在床頭,守了他一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定好的,大家總是在失戀才會想起家人。
蘇遠這時想到,自己每天給那個女孩和她室友帶早餐,卻從來沒有問過媽媽有沒有吃早飯。
疫情肆虐之際,布洛芬成了稀缺之物。當母親拖著病體,在電話那頭虛弱地詢問他是否有藥時,他卻正站在女孩的宿舍樓下,送出了自己手中最後一盒布洛芬。
女孩喜歡浪漫,自己變著法子給她送花,不過總會被吐槽直男審美,第二天出現在樓下的垃圾桶裡。
他還從來沒有在母親節給媽媽送過花,甚至於因為不好意思,他連一句母親節快樂都沒好意思發過。
“你一個人在外麵,要注意保暖,三餐按時吃,少喝飲料和奶茶,多喝白開水,媽在醫院好得很,不用擔心……”母親喋喋不休的說著,
儘管她極力偽裝著平靜,但蘇遠還是能聽出她說話很吃力。
“媽,您放心吧,我挺好的。您在醫院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去看您。”蘇遠強忍著淚水,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
有些東西隻有在即將失去才知道它的寶貴,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聽不到母親的嘮叨了,蘇遠就感覺心如刀割。
母親還不知道他來跟著父親跑長途貨車了,可隻有這樣才能幫到家裡,儘快湊齊醫藥費。
掛斷電話,蘇遠依舊沒有回過神來,望著車窗外默默流淚。
“怎麼回事……哥?”妹妹的虛影倒映在車窗裡,她焦急的敲打玻璃:“你怎麼了?為什麼不理我?”
………..
“我認識剛才那個大爺,大家都叫他張師傅,鎮子裡最年長的打鐵花師傅。”楊柔一臉悲傷的說道:“他人很好的……為什麼會遭遇到這種事,是因為……我嗎?”
“不,跟你沒關係,你也是受害者。”起銀鴻急忙搖頭:“但現在隻有你能救大家,為了不讓這樣的慘劇再次發生,你必須得回家。”
鴻子感覺自己有些惡心,他感覺自己在道德綁架楊柔,為了彆人的命就可以讓她一次一次的去那條公路上受死嗎?
這明明跟她沒有關係,她已經死過無數次了!
可楊柔隻是很認真的點頭,她努力的克服著自己的恐懼:“好,我會配合你的。”
白天他們無數次的排演過,哪些人分彆在哪幾條路段上支援。
不知是否是白天的“勸降書”起了作用,後半段路簡直是暢通無阻,那些原本蹲守在此地準備幫忙的人,都加入了護送楊柔的隊伍。
隊伍愈發壯大,這給了起銀鴻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就在前方不遠處,熊熊燃起的火燒雲照亮了半片天空,那些是負責為楊柔照亮回家的路的人。
一切似乎都快要成功了。
但就在護送大軍來到最後一條大路上時,一個男人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就隻有一個人,他身材高大,胸口紋著一張大大的黑桃J。
黑桃J拿著一封勸降書,堵在路口中央,眼神輕蔑的望著眾人:“這玩意誰寫的?自己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