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容緩,今晚就去!”沈多芙不容拒絕的口吻。
“可是今晚水雲樓最後一晚了,錯過的話,我這一生恐怕再也聽不到了,先前蕭府的門我都沒進去過,砸了好多銀子,終於輪到我入府了……”
在沈多芙陰惻惻的目光下,沈二叔越說越小聲。
“退親又不急在一時,這天眼看就要暗了,退的又不是冥婚,誰家半夜出門退親?我都說明日一早就去了,你何必要咄咄逼人?現在正值盛夏,秋季采買還遠著呢!”沈二叔拿出了身為長輩的脾氣,彈了下袍子,態度很堅決。
沈多芙沉默半晌,心底深感委屈,身為女子的難處,連退親都不能自己親自去。
沈二叔愛戲如命,沒有重利,恐怕不會順她的意。
她閉了閉眼,妥協道“這樣吧,我家裡實在冷清,我娘纏綿病榻,總也不好,不如二叔過繼一個孩子給我,也好給我娘衝衝喜!”
“你終於肯過繼了?”沈二叔細小的眸子,一下就亮起來,隨即垂眼思索片刻,又笑道,“隻是,你畢竟年輕,以後要嫁人生子的,過繼之事不著急!倒是你娘比較急,不如把我家的小子過繼給你娘當兒子,今年才五歲,懂事得很!你們大房風水好,人傑地靈,也讓我那小子沾沾福氣,日後必定能替姐姐分擔!”
“……”沈多芙嘴角抽搐。
誰說沈二叔不善經營,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沈二叔喜笑顏開的,讓家丁去把小兒子叫出來,小男孩吃得胖墩墩的,笑憨憨的叫沈多芙姐姐。
沈多芙長歎一聲,揉著小男孩腦袋上的頭發,輕聲應道“乖!”
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廢物。
她不需要贅婿,隻要給母親過繼個孩子,有了弟弟,如此一來,退完親,她就能安心去接父親的屍首回來安葬。
在二叔家用過晚飯,沈多芙緊趕慢趕的催著沈二叔出門,沈二叔年紀大了,一入夜,兩眼昏花,走路慢慢悠悠,跟散步消食似的。
“芙兒彆著急,彆著急啊!”沈二叔被家丁架著走,氣喘如牛。
孟府。
孟父和孟母坐於上首,孟景程沒有出來迎客。
沈多芙和沈二叔坐在右邊的客椅上。
奉了茶。
沈二叔慢悠悠的開口“怎麼不見孟舉子?是傷還沒好嗎?”
這話,無異於傷口上撒鹽。
孟母冷哼一聲“我家景程是要進京趕考的,他日日挑燈苦讀,誰知入夜還會有客造訪!不知二老爺前來,所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