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甜甜的糖(1 / 2)

一覺醒來,祁淮自是得了長公主的調侃,他這人冷淡歸冷淡,在母親麵前卻是很願意彩衣娛親的,根本不忌諱,順著杆往上爬,又是一定早日成親,又是很快就生個孩子給她玩的,把長公主笑得沒完。

其實這種話,祁淮年年都在說,長公主沒一回信的,知道他在哄自己高興罷了。

倒是這一次呢,因為那副春聯,長公主終於覺得,總該會發生點兒什麼。

用過早膳,母子二人換上大禮服,長公主坐馬車,祁淮騎馬,一同往宮裡去。

行到一半,程渠狀似不經意地靠近祁淮,低聲道:“郎君,有人在跟蹤,看身手,是那位派來的。”

祁淮笑了笑,不以為意。

“不知又要做些什麼,屬下已經命人做好準備,您放心。”

“那也得他還有時間操心這些才是。”

祁淮身邊的親衛是過了明路,人人都知道的,他的暗衛,其實分兩撥。一撥是自小皇帝給的,另一撥,隻有他與父親、師父、師兄知道,那是他出生前父親就托師父準備的死士,就連母親也不知道。

他視為心腹的隻有父親給的暗衛與自己的親衛,皇帝給的那些,就是放著玩兒的,時不時也會露點風聲,純當是逗皇帝玩了。

這些人各司其職,暗衛們真正在乾的事,包括許言幫他辦的許多事,程渠等人也不知道。

這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用最簡單的一句俚語來說,那就是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總是更好的。

程渠見他們主子笑得雲淡風輕的,就知道他心中自有計較,便也放下心來,一行繼續往宮中去。

祁知年早上則是被鞭炮聲給吵醒的。

往常住在英國公府,深宅大院的,哪裡能聽到這些,被吵醒時,祁知年還覺得很新鮮,尚未新鮮夠,家中大門就被擂響,範嬤嬤趕緊去開門,撲進來一群孩童,都是巷子裡住著的,個個穿新衣,腦門上點了紅點點,團起手來就是拜拜,口中說得一串吉祥話,可愛極了。

範嬤嬤眉開眼笑,立即給他們抓糖,到底習慣還沒有完全改回來,一抓就是一大把,都是普通老百姓,哪家是這麼給糖的?

知道這家糖多,這一大早上,拜年的就沒斷過,附近幾條巷子家的小孩全都湧了來。

範嬤嬤後來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想關上門,被祁知年攔住:“嬤嬤儘管給,這點子糖咱們還是給得起的,我看著也高興呢,過年就該喜慶。”

確實高興,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景。

見祁知年是真高興,又想著給家裡添添喜氣,範嬤嬤才又打開家裡大門。

祁知年也去附近幾戶鄰居家裡拜年,更遠的他就沒有去了,範嬤嬤在外麵待客,他拜好年回來,坐在床邊陪著娘親,順便想著接下來的生計問題。

他們目前有五百兩銀子,看似很多,其實隻夠娘親吃半年的藥與參。

半年後,娘親身子應當能調理得更好些,屆時離開京都,他們總要買田置地,他也要找營生,最好是能開個鋪子,這些都需要銀子。

春聯生意是做不成了,不知還有什麼賺大錢的法子?

他的生活經驗太少,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出,不過早上拜年時林秀秀邀請他夜裡和他們母女一起去逛燈會,他已經應下。

按照律法,如今倒是沒有宵禁,但城中的鋪子都於亥時準時關門,每年隻有過年與皇帝的壽辰時,店鋪可以整夜地開。

過年時候的京都尤其熱鬨,燈會將會從大年初一直開到上元夜,宮中還會賜下宮燈與百姓同樂,有時候皇帝還會親至宣德樓前觀看,據說今年皇帝就會親至。

祁知年長到這麼大從來沒逛過民間的燈會,他年年都要跟著長公主一起進宮,最好看、精致的燈都在宮裡,看過了,似乎也無需再出來看。

且他向來乖巧,又喜靜,燈會上人多聲雜,他寧願在家裡讀書。

他不是貪樂之人。

他應下林寡婦母女之邀,一是覺得自己是男子漢,可以保護這兩位對他頗有關照的鄰居,二是他想趁過年期間再賺點錢,他會寫、會畫,興許可以做些花燈,寫些燈謎來猜?過年正是賺錢的好時候,什麼東西都要賣上至少兩倍三倍的價格,他當然不能錯過。

目前的他對此一無所知,今夜就當做去探探路,先看看。

昨天到底沒有給娘親、嬤嬤買成新衣服,看著已到晌午時分,來拜年的人少了,範嬤嬤重新關上門,祁知年正打算去成衣鋪子買衣服,又有人敲門。

範嬤嬤在給薑七娘熬藥,祁知年跑出去開門,隻當又是來拜年的。

門一開,外麵站著倆水靈靈俏生生的小娘子。

“小郎君!”她們倆異口同聲,眼淚霎時就流了出來。

祁知年高興得直犯傻:“你,你們怎麼來了?”說到這裡,又臉色一變,“你們趕緊走,我不留你們,見過一麵就行了,我很好,你們快走,彆被發現了!”

他伸手就要關門,小雅用手撐住門,哭得說不出話,小頌抽抽鼻子,努力擺出個笑容,低聲道:“小郎君您忘了,今日是大年初一,國公爺和長公主都進宮了,夜裡才回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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