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去見他(1 / 2)

“沒事吧?”蘭暮雲關切地問。

祁知年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沒事,多謝你,蘭公子。”

方才祁淮一走了之,他頓在原地許久都沒能回神,是聽到衙門外傳來黃連與人爭吵的聲音,他才匆忙出來,也才遇上趙鎧。

趙鎧就是個男版靜平郡主,他生母依附薑三娘這個側妃,他便討好靜平郡主這個妹妹。

兄妹倆沆瀣一氣,壞事兒沒少乾,也一樣的討厭祁知年。

估計是跟著趙錦來看風向的,畢竟事關靜平郡主,在薑側妃沒倒台之前,他必定會抱住這棵其實也不算多麼粗壯的樹,隻是更粗更壯的也輪不到他來抱。

見到祁知年,他當然沒有好臉色。

而林秀秀低頭抹著眼淚在哭,祁知年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林秀秀長得可愛嬌俏,身上又有世家女所沒有的市井鮮活,往常在小巷子裡行走倒也安生,到了人多的地方頗為亮眼,定是被趙鎧這個渾人欺負了。

趙鎧在宮裡隻能低頭討好彆人,一到宮外就恨不得人人捧他,他犯起渾來,哪裡管是什麼地方?

果然,哪怕祁知年在,趙鎧也邪笑著對林秀秀說:“你哭什麼哭,被爺看上,是你的福分!爺現在就把你帶走!”

說著竟是揮手便叫身邊的侍衛上去抓人。

祁知年當然不能不管。

祁知年性子乖巧,卻也不是軟弱之人,權看對方到底有沒有真正惹到他。

他本就心情不好,也沒有給趙鎧顏麵,廢話不多說,直接就冷聲道:“趙鎧你逞什麼能?錦表哥才走沒多久——”

趙鎧怒極:“你又表的哪門子的哥!你亂攀什麼關係!”

祁知年也臉一紅,他氣急了,說話時沒怎麼過腦子,即便如此,他也毫不退讓:“你管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若有這個膽子,你今天就當著我的麵將人帶走,我現在就去找皇太孫,你就看看他到底看不看我這份關係,到底會不會管這件事!凡事隻講個理字!我敢,你敢嗎?!”

趙鎧語塞,他當然不敢,趙錦眼裡沒他,也確實跟祁知年關係好。

先前他也看得清清楚楚,趙錦直接把祁知年給帶進去了,他也想進去,趙錦估計是嫌他礙事,都沒搭理,隻叫他在外麵等著。

知道是一回事,被當麵揭露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好歹也是姓趙的!

他惱羞成怒,上前就揮手:“祁知年我今天非得教訓你——”

幾番來回,因為蘭暮雲過來,趙鎧也純粹是自己找個台階下,灰溜溜地跑了。

蘭暮雲最近新添了個活,每隔五日進宮為年少的皇子與皇孫們講學,他本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實際講學時非常嚴格,每旬都要考一次試,考得最差的會被陛下叫過去麵對麵地提問。

說是提問,其實就是訓斥,嚇死個人。

目前已經考過兩次試,兩次最差的都是趙鎧。

也因此,他才會如此怕蘭暮雲。

蘭暮雲好歹是個教書先生,很受學子推崇,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爾雅書院很多學生都來了,他不可能不到,隻是他也沒有借用自己的身份進去,和旁人一樣站在外圍看,本要走了,瞧見這邊動靜,認出他們是誰,才過來解了圍。

“……”蘭暮雲想與祁知年說話,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正好祁知年也沒有心思留在這裡,他已經無法維持與任何人的對話,他朝蘭暮雲點點頭,轉身便走了,蘭暮雲下意識地伸書,太過可惜。

紀嬤嬤他們知道他是誰後,朝他福了福,紛紛追上祁知年跟著走了。

程渠隨後也跟過來,經過蘭暮雲時,還輕蔑地看了他幾眼,鼻子裡“哼”了聲。

心道:就這小樣兒,也敢跟他們國公爺搶人!

蘭暮雲:“……”

一頭霧水。

林秀秀哭得早就脫了力,此時也有點呆呆的,黃連與她是頭一回見麵,見人家一個小娘子嚇成這樣,總不能撒手不管,他隻好留下來安慰她。

林秀秀沙啞著聲音問:“黃大夫,薑小哥,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她想也沒想過會見到的皇太孫殿下,竟然都對薑小哥那麼溫和,方才調戲她的那名男子似乎還是皇室中人,薑小哥卻敢直接與他吵起來。

她更是覺得很神奇,他們平常也會與人起些爭執,但吵架的內容不過就是柴米油鹽之類。

而薑小哥口中的卻全是那些她想也不敢想的人。

黃連同情地看她,可惜這小娘子被時代所限,不知“魔幻”一詞,於林秀秀而言,今天就是特彆魔幻的一天。

他已經知道祁淮是誰,卻一直不知祁知年到底是誰。

此時倒是知道了,原來祁知年就是英國公祁淮那個傳說中的便宜兒子啊……

那他與祁淮的事兒還真不好辦了。

黃連心中對二位表示默默的同情,看向可憐的林秀秀:“林姑娘,我送你回家吧。”

林秀秀也確實不敢獨自回家,她今天著實嚇得不輕,在黃連的陪伴下也很快離開衙門。

祁知年心慌意亂,腦袋中糊裡糊塗,走著走著,他忽然發現不對勁,抬頭一看,他怎麼走到十喜巷附近了!

他怔怔看了片刻,臉上露出點苦笑。

畢竟曾在此處居住十幾年,極度慌亂時下意識地就回了這裡,他轉身要走,卻又頓住,萬一祁淮在家呢?

他又可惜,那會兒就不該在衙門裡發呆,就該跟出來看祁淮到底去了哪裡!

卻又想,即便跟出去,祁淮恐怕也同樣不會見他。

他徘徊著的時候,紀嬤嬤他們都跟在身後,焦急地互相對視,卻又不舍得上前去叫回他。

後來是程渠上前,叫他:“小郎君。”

祁知年此時才發現程渠也在,他立馬回頭,盯住程渠:“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

程渠抱拳:“小郎君,這次屬下當真不知道。”

“……”祁知年覺得程渠沒有騙他,更沒有必要騙他,祁淮的態度方才已經表得明明白白,他聲音低落,“對不住,是我失禮。”

程渠都有些舍不得,立即道:“小郎君,國公爺,他也有他的苦衷。”

祁知年再笑笑,低聲道:“程大哥隻是在安慰我,是嗎,他根本就是不會見我的。”

“小郎君……”

祁知年後退一步,看向眾人:“打擾你們了,我這就回家,對不起。”

說完,他轉身就走。

“小郎君!”程渠想去追他,紀嬤嬤他們紛紛要去追。

祁知年卻忽地加快步伐,竟是快速跑遠,頭也不回。

“唉,這叫怎麼回事。”紀嬤嬤無奈站在原地,她問程渠,“國公爺當真就不願見小郎君一麵?小郎君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不願見一麵……”

程渠非常無奈,他們實在是不懂啊!

但有些話他也不好說,他說起溫園來:“國公爺的意思是讓小郎君他們日後就住那兒,你帶幾位姑娘,再從府裡挑些人一並帶過去,往後你們就留在那裡。”

紀嬤嬤與小雅、小頌聽了這話,心中都是一喜。

國公爺這麼好的一個園子說給就給,說明國公爺是在乎小郎君的啊!恐怕隻是麵子上一時過不去,興許過些日子就好了!

“那方才就該把此事與小郎君說了才是。”

“小郎君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說了,他定是不答應。”

紀嬤嬤點頭:“也是!這樣,明兒一大早我便帶人過去,最多三天就能全部收拾、安排好,隨後我們去接小郎君!”

程渠覺得這樣也不錯,他看得出來祁知年心軟得很。

紀嬤嬤她們辛辛苦苦地將地方收拾出來,再去接他,成功率還能高些!

兵分兩路,也不知祁淮在哪裡的程渠打算去國公爺常去的幾個地方碰碰運氣,紀嬤嬤她們則是回府收拾祁知年曾經常用的東西。

祁知年獨自回到家中。

在巷口,他用力深呼吸,調節許久,再揉揉臉,這才推門進屋。

範嬤嬤聽到聲響,立即出來,覷著祁知年的臉色問:“可見著了?”

祁知年苦笑搖頭。

範嬤嬤歎了口氣,又道:“娘子似乎察覺到什麼,總有些不安,我也不知該怎麼跟她說。”

“我去看看娘親。”

薑七娘最近養得還不錯,隻她體質太弱,且心事重,從前好藥好飯地用著,到了秋冬二季也總要臥床,更何況如今。

祁知年到臥房門口時,她正靠在床上看本書,好歹也是侯府小姐,自小也是詩書琴棋畫地學過來的,平常的消遣也不過就這些。

聽到腳步聲,她立即抬頭,放下書,滿身的溫柔。

“年兒。”

“娘。”

祁知年在床邊坐下,溫聲問:“看書眼睛累不累?”

她搖頭:“不累。”

祁知年還待再問其他的,薑七娘已經先一步問道:“你今兒去了哪裡?”

“我出去轉了轉。”

“哦……”薑七娘小聲問,“我們何時離開京都?”

祁知年的身子微僵,薑七娘小心地看著他,說道:“我知道這些天,紀嬤嬤她們總是來,是,是不是……國公爺知道什麼了……”

祁知年不說話。

薑七娘心中又急又怕,抓住祁知年的手掌就道:“年兒,他若是知道咱們就住在這裡,一定不會讓我們活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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